“哈哈哈哈這個胖子,你看,她還哭了呢~”
“人家美人哭是梨花帶雨,你算是什麼?你看看你那大臉盤子,我看著都作嘔。”
“行了行了,彆笑她了,萬一人家想不開去跳樓怎麼辦?”
......
顧月魄再次睜開眼之時,便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某個包廂裡,周圍全是刺耳的嘲笑聲。
可隻有跳樓這個字眼可以讓她渾身顫抖,恨紅了眼睛。
因為正是這些二世祖們無休止的嘲諷,以及莫須有的玩笑毀掉了她的一切,接著親人的逝去以及愛人的離開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醉酒後爬上天台,天空卻忽然出現異象,恍惚間猛地被人從身後打了一棍。
那人在她迷迷糊糊間將她推下高樓,讓她摔成了肉醬。
她不甘心,她就是變成鬼也要找到推她的凶手,也要報複這些欺辱過她的畜牲們!
還有,她真的很後悔,boss將她從小帶到大,她卻沒喊過她一聲媽……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她死去後竟見到了一個係統,係統告訴了她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還說可以讓她重生。
原來都是真的!
這一刻,顧月魄被滔天的仇恨與重生的喜悅包裹,為了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指甲都陷進了掌心裡。
而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甚至有人在第一時間看清來人時就開口打招呼:“誓姐,你終於來了~”
“你可是不知道啊,我們才剛起哄說你是和我們打賭才和她在一起的,這胖妞就哭了,要是你親口說出來,她不得想不開啊哈哈哈哈。”
“對啊,畢竟她是那麼得愛你~”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中皆是嬉笑嘲諷。
月魄卻長睫低垂,遮住了眸子裡的冰冷,又不留痕跡地掃過站在門口的人。
那女人無論看多少次都能帶給人驚豔感。
她肌膚是蒼白的,如同白色宣紙,五官卻又深刻,有些像中世紀的吸血鬼,挺翹的鼻梁,紅唇如血。
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剛剛好瞥過來,抓到她偷看她的那一眼,隨即勾起一抹笑。
攝人心魄。
月魄皺眉,頭垂得更低,罵自己那顆不中用的心。
為什麼要去愛一個絕不可能愛上自己的人呢?
她和沈晚誓從小一塊兒長大,自情竇初開起就喜歡上了她,對方對她很好,應該說,她對誰都好,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
那就是海王。
是各類娛樂場所的常客,身邊美女環繞,女朋友都不知換了多少個。
她那雙桃花眼看誰都深情。
月魄從未想過自己能成為對方的女朋友,畢竟她從初中開始身體就出現了問題,一直長胖,怎麼減也減不下來,在同一個圈子裡,經常受到那群二世祖的嘲笑。
她根本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是boss領養了她,成年後戶口被挪出來,又做了boss的貼身秘書。
她無處可去,隻有這個家,也不想讓boss為她費心,所以一直忍著,不敢和這群有權勢的二世祖們作對。
卻沒想到半年前沈晚誓會向她告白。
沈晚誓和她不一樣,是頂級世家的大小姐,boss還是她的小姑。
她知道她們身份懸殊,但在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歡欣鼓舞,最終答應了對方的告白。
她們度過了很甜蜜的半年,起碼在她看來是這樣的。
可上輩子,也是在這時候,她被這群人以沈晚誓的名義叫來包廂裡,才知道對方隻是因為一個賭約才向她告白,和她在一起。
月魄十指攥緊,看到沈晚誓已經走向了那群人。
她長卷發披肩,襯衣,半身裙,外搭一件薄風衣,氣質卓越。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經過玻璃桌的時候忽然抓起桌上的空酒瓶,而後猛地砸向剛剛嘲諷得最起勁的那個人。
那人躲得快,但玻璃瓶砸在牆上,炸裂的碎片還是割傷了臉頰,頓時鮮血淋漓。
接著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臉弱弱地問:“誓姐,你這是?”
“我說了多少遍了,嘴臭的話那嘴就彆要了。”沈晚誓滿眼冰冷,跟往常好說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就是因為她這樣,就是因為她一直在維護她,所以月魄上輩子根本舍不得跟她分手。
而且這件事之後,沈晚誓對她更好了。
她沉浸在那場美夢裡,直到半年之後,身體本就不好的boss忽然去世。
在她痛苦萬分時,沈晚誓忽然和她分手,任憑她如何挽留都沒再回頭看她一眼,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這才知道,她真的從始至終都沒喜歡過她哪怕一點點。
月魄垂下眸子,將自己心裡的苦澀感壓製了下來。
此刻在場的氛圍也仿佛徹底凝固住了,沒人敢再開口。
除了有個男人慢悠悠地給自己點了根煙,抽一口,朝沈晚誓露出抹戲謔的笑:“怎麼?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一個容器而已。”
“我親愛的好姐姐,就算你喜歡女人,也沒必要喜歡這麼個肥豬吧?”
說完這句,那男人笑了起來。
而隨著他的笑,周圍的人似乎也有了依仗,皆嘲笑起來。
一個個充滿惡意的嘴臉,曾經是月魄的噩夢。
但現在,她不會再退卻了。
她穿著寬大的運動服,那襯得她胖嘟嘟的身形越發臃腫,可此時卻脊背直挺。
抬起頭,那雙狐狸眼裡滿是厭惡和冰冷,開口道:“我是肥豬,那你是什麼?”
“臭蟲嗎?”
“不,是惡心的臭蟲。”
她輕靈又嫌棄的聲音在包廂裡擲地有聲,引得在場眾人似乎一瞬間都愣住了。
不敢相信以往懦弱又沉默的胖妞敢罵出這樣一句話,還是對著沈辟。
沈辟是沈晚誓的繼弟,沈家第代隻有他一個男丁,沈家產業更是傳男不傳女……
她怎麼敢的?
此刻沈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滿眼陰寒地看向她。
而一旁的沈晚誓也偏過頭來,那雙眸子如同星河一般,讓人看不真切。
月魄並不在乎那些人的視線,而是冷笑著,繼續道:“侮辱人很開心是嗎?是,我也覺得,我甚至比你們開心百倍,因為我罵的是一群畜生,臭蟲!”
“一群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隻管肆意侮辱人的畜生。”
“你們到處強.迫人開淫.穢party,霸.淩弱者,仗著權勢為非作歹,不是畜生是什麼?”
“不,說你們是畜生都侮辱那些可愛的家畜們了。”
……
早在月魄罵到一半時那些二世祖們就坐不住了,一個個罵著臟話地站了起來,就想衝上來打她。
但她也完全不虛,直接抓起了兩個酒瓶,猛地在桌上敲碎。
玻璃碎裂聲響徹在包廂裡,她紅著眼,將手中鋒利的一端對準那些人,像瘋了一樣。
權勢是嗎?
她今天就要依仗一回boss的權勢。
她已經忍夠了,受夠了!
而那些人看到她這樣,衝上來想教訓她的步伐明顯停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被她罵做臭蟲的沈辟忽然站起,陰狠地開口:“媽了個逼的!死肥……”
然而他的臟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旁的沈晚誓忽然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將他踹回了沙發,又在對方哀嚎出聲時猛地拎起了一瓶酒兜頭砸去。
酒瓶瞬間碎裂在沈辟頭上,白酒合著鮮血流下額頭。
“沈晚誓!!!”沈辟雙眼散發出暴怒的光,然而他根本爬不起來了。
一旁的眾位二世祖們也紛紛亂做了一團,喊著:“誓姐,你這……”
“辟哥,消消氣,消消氣……”
“快點,喊救護車!”
“喊什麼救護車?”沈晚誓冷漠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直接抬回家去。”
“下次再敢嘴賤就再也不用起來了。”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不禁都打了個寒顫。
誰不知道,沈辟雖然是沈家繼承人,但是沈老爺子更喜歡沈晚誓,恐怕打人打到成植物人沈老爺子也會保她。
而人群外的月魄則淡淡地看著這一切。
她一直知道沈晚誓對她很好,但沒想到會這麼好。
上輩子她窩窩囊囊地直接離開了,沈晚誓來追她,沒有解釋打賭的事情,隻是一直陪著她,哄她,到後來,她心直接軟了。
而這輩子……她竟然為了她打沈辟。
她真的搞不清楚對方為何對她這麼好?她在她的眼裡看不到任何愛意。
是親情?那為什麼不和她分手?
她累了,到此為止吧。
月魄垂下眸子,而就在這時,係統忽然冒了出來,開口道【現在感受到大人您情緒很穩定,為您打通身體裡特殊的那部分,並能遮掩您的這份特殊。】
【魔瞳降世,天有異象,純陰之體,身賦靈血,連通界……】
耳邊的蚊子開始絮絮叨叨地念出一段話語,月魄皺起眉,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但忽然覺得眼睛酸痛不已,而且腦海裡想起了之前沈辟說過的一句話。
“一個容器而已……”
什麼容器?
魔瞳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