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便頓覺好笑,將兩件貼身衣物都塞到了自己懷裡,像個地痞流氓一般道:“那可不行,我也是拿我的時不小心將你的給帶進懷裡了。”
“所以說啊,等溫大人病好後自己來找我拿吧。”
說完這句,她就轉身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屋子裡瞬間傳來砸杯子的聲音,還有溫瑰冷厲的聲音:“司大人可曾想過得罪所有人的後果?!”
當然想過,無非就是一個死字罷了。
朝中對於一個宦官當權積怨已久,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就像上輩子一樣,她遲早會有報應。
但這輩子,想讓她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月魄笑笑,並未停下步伐,她隻是想著,怎麼一個二個的都這麼喜歡砸東西?
......
這日過後,一行人度過了很長時間的平靜日子。
月魄並未去招惹蕭清醞和溫瑰,隻是聽說那日她和溫瑰走後,蕭清醞醒來沒看到人,又發了一通脾氣。
摔摔打打,她可真是有做暴君的潛質。
月魄照樣吃吃喝喝,根本不被影響,同時她也做著死遁的準備。
東廠裡不少人是一路跟著她走過來的,她們無父無母,孤家寡人,跟著她刀口舔血,乾要掉腦袋的大事,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
既然知道上輩子的慘況,她必定是要帶著她們一起走的。
隻是召集一眾人提出這件事後,卻又有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
“廠公,您好不容易走到現在的位置,到底是為什麼要放棄現在的一切?!”
“廠公,您去哪兒我們就跟著去哪,我相信您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
不,她沒有打算,她隻是想安安穩穩地度過後半生,而不是提心吊膽地懸著腦袋。
月魄勾著笑,並未回答她們的話,而是向她們下達了一個命令。
“東齊城不是發了大水嗎?這次水災過後定有許多流離失所的孤兒,我東廠定要為國分憂,所以整個東廠上下,每個人都必須給我抱個小孩回來。”
“東齊城沒有就去彆處找,隻記住二點,不許強搶,得是孩子自願,且必須是孤兒,否則若被我發現了......”
她點到為止,又道:“放心,養孩子的錢不會少你們的,不願意的,也可以離開我東廠,我不會虧待她。”
“大人,您這是哪裡的話,我們是絕不可能離開的。”
“就是。”
雖不知她為何要那麼多孩子,但這些手下都不約而同地言聽計從。
月魄則轉著自己指尖的玉扳指,深深地笑了。
沒幾日,整個東廠裡就亂做了一團。
她允許將孩子們帶進來,所以從那以後東廠裡就都是孩子的聲音。
甚至她還給那些孩子編成了幾個小隊,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跟著大人們耍劍,學武功。
東廠裡所有人都不明白她是想做什麼,而且這些個小孩一天天地鬨得她們腦瓜疼,回家了還得帶著,被她們纏著,簡直要瘋了。
然而她們卻並不知道生氣,愉悅,煩燥,好笑等各種情緒漸漸取代了她們曾經冰冷的神情。
曾經殺戮慣了的太監們眼中開始浮現出柔和。
那是因為有人融化了她們的冰冷和孤獨。
而這個人選非純粹又天真的孩童不可。
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們再次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懷抱,不再是衣衫襤褸的乞兒,她們或乖巧,或活潑,在經曆了沉重的打擊後變得陰鬱,沉默,卻總會在時間長河中被治愈。
眼見著整個東廠越來越熱鬨,有人氣,月魄卻被人彈劾了。
彈劾她的幾個頑固派指責她迫害正德朝的孩童,不知道想玩什麼花樣,儼然將她比做了惡鬼。
而坐在鳳椅上的蕭清醞一言不發,等她們說完後才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行了行了,若沒什麼可說的了就退朝吧,司大人乃國之棟梁,是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陛下!”
“陛下!”
......
不顧那群人還在拚死請柬,蕭清醞退朝了。
月魄則勾著唇,心裡無比清楚蕭清醞的轉變。
這些日子她每日裡除了上朝便是去看看她,看她學治國之道,溫瑰也在側伴著。
蕭清醞表現得極其順從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隻是等她離開後,又會一個人在寢宮裡生悶氣,原因無非是因為她這些日子刻意和溫瑰走得很近,心疼溫瑰了唄。
她每日站在她寢宮的窗後牆邊,聽著她罵她,有時候還會聽到她自言自語。
像是屋裡還有另一個人在和她說話。
可不是嘛。
她詢問了係統,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
蕭清醞和溫瑰大概可以和對方遠距離對話,就像她和係統一樣。
還真是有趣。
關鍵是,她們倆在商量如何殺她。
時間就在冬獵。
上輩子冬獵時她確實被一群黑衣人圍攻。
本來傷不到她,可最終她為了護住蕭清醞,生生地抗下一箭,箭刺穿了她的肩部。
她跌落山崖,迷迷糊糊間像是被一個人救了,那人日以繼夜地照顧她。
可她醒來後卻沒有見到任何人,隻有自己趕來的手下。
這事過去後,整個東廠都變了,她也變了,因為她發現她離開後蕭清醞一直在瓦解她的權勢,根本沒在擔心她。
她傷心之餘便更加將權力攥得牢牢的,和她的關係也越鬨越僵,直到蕭清醞主動示好,哄著她,兩人關係才又變好,她哄了她六年多,一點點從她手上拿走兵力,拿走權臣的支持,還真是有耐心。
而那次冬獵之後,整個東廠為了找出幕後凶手則寧可殺錯也不放過一個,小太監們有了權,心便變得越發冷硬,為了給她報仇而殺人不眨眼,漸漸引起眾怒。
這也是東廠覆滅的原因之一。
那日整個東廠燃起大火,屍橫遍野,她被她一劍穿心,周圍火光漫天,她倒是沒看到溫瑰,隻看到許多士兵將她的手下屠戮殆儘,耳邊是慘叫聲,蕭清醞冰冷的視線涼透了她的心。
她確實適合做女帝,後來的她很適合,臥薪嘗膽,為的就是那一刻。
但現在,她還保留著小女兒家的脾性,那是她最喜歡的蕭清醞。
月魄歎息,她等著冬獵到來,準備走走劇情,意思意思被刺一箭然後跳崖休息休息。
同時她又告知屬下:“若我這次冬獵未歸,暫時不用去找我,我自會回來的,你們護好孩子們,順便仔細查查當日進出獵場的人。”
屬下明白了,廠公這是要演一出苦肉計,方便她們追查真凶。
月魄過後又去看了小公主,她每日都會去看一看,也不知何時會醒過來,雖然係統說大概醒不過來,但好歹是個稀奇事,說不定哪天就醒來了呢?
就在這樣閒適的日子裡,冬獵終於到來。
前一晚漫天大雪,到第二日已經停了。
這次冬獵是整個宮裡的盛事,所有娘娘公主包括太後都要去,許多大臣及其家眷也前往,從京都到達獵場需要三個日夜。
第一夜月魄便鑽進了蕭清醞的帳篷裡,聽到對方隱隱的咳嗽聲。
“你來做什麼?”蕭清醞半張臉悶在被子裡,隻拿一雙咳得淚水漣漣的眼睛看著她。
她便彎腰,手伸進被子裡抓住她的手,果然是一片冰涼。
“外頭不比宮裡,你這幾日身子又差些了,我來給你暖暖。”她說著,邊褪下了外衣,轉瞬間鑽進了被子。
蕭清醞本想反抗,從她抓住自己手時就想反抗了,可想到再過兩日就是冬獵,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同時她又驚奇地發現對方身上好暖,就跟暖爐一般。
對了,以前也是,小時候對方身上就這麼暖,冬日裡每晚都將她摟在懷裡,給她暖手暖腳。
蕭清醞的手被月魄塞到了自己懷裡,又用雙腿夾住了她的雙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蕭清醞在那一瞬間,心顫了顫。
月魄眼中則幾分懷念,但更多的卻是陰鷙的黑。
她摟著她的腰肢,另一手輕輕撫著她的發,唇角含著笑,問她:“醞兒,如果姐姐不見了,你會傷心嗎?”
聽到這久違的稱呼,蕭清醞隻覺渾身莫名地發燙,她裝作睡了,緊緊閉著眼。
心裡卻不停在想著。
她一定不會擔心她,一定不會。
她會很高興,會欣喜若狂。
但她沒回應,月魄卻又開口說道:“若是醞兒出事了,我定會發瘋的,可惜,我終究得不到回應......”
她聲音陰柔,蕭清醞的心跳加快起來,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然而下一刻,女人忽然翻身,將她覆在了身下,又低頭,轉瞬間就吻住了她。
蕭清醞的心在那一刻狂跳起來,猛地睜開眼,驚訝地看著她,眼裡淚光閃爍。
月魄便撫摸著她的臉頰,柔柔道:“今晚姐姐想和你更親密一些,怎麼樣,陛下讓不讓?”
讓不讓?當然是不可能讓!
之前一段時間蕭清醞能忍著的原因是對方根本沒碰過她,可現在,她要為了冬獵,而委身司月魄嗎?
她不想,絕不想!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不,就已經被對方狠狠吻住了,唇瓣被一寸寸吮吸起來。
她想掙紮,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抗拒掙紮,變得軟綿不已,而且僅僅隻是這樣一個吻,竟已經有了要來月事的征兆。
蕭清醞整張臉泛紅,難堪不已。
她伸手去推對方,貝齒卻被撬開,對方濕滑的舌尖瞬間躥到了她唇中,觸碰到了她的舌尖,開始纏著她的舌尖不斷攪動起來。
兩人滾燙濕軟的舌尖每一次攪動觸碰都會掀起陣陣酥麻感,唇中津液被攪和在一起,隨著唇瓣間的吮吸吞咽到喉中。
月魄扯開了她的腿。
蕭清醞卻一瞬間渾身發顫,狠狠咬了她一口。
血腥味瞬間在唇中蔓延開來。
月魄早知會如此,鬆開了她的唇,又將臉埋在她頸項處,有些瘋狂地輕笑起來,笑裡是苦澀。
她想著,算了,還試探什麼呢?等趁著這次墜落山崖去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屆時她就能離開了。
蕭清醞則滿臉通紅地喘著氣,眸子裡還有些迷茫。
她聽著她的笑,心裡在發顫,總覺得有什麼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卻抓不住答案。
“睡吧。”月魄終於停止了,緊緊抱著她,閉上眼,像是真的要睡了。
可這一日,即使渾身溫暖,鼻息間是淡淡的香味,蕭清醞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接著第二日,她受不了了,也不想忍了,當月魄跑到她榻上時,她劇烈掙紮,朝她怒道:“朕不要你暖,你回去!”
說著說著她又咳嗽起來。
月魄隻能強硬地將她壓在榻上,緊緊抱著她幫她拍背緩氣。
“我說了我不要你!”蕭清醞仍舊掙紮著,雙眼滿是淚光,心裡仿佛被什麼東西入侵著,她在抗拒,不想被曾經背叛過她的人入侵。
然而月魄卻格外強硬,死死將她摟著,又伸手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
到最後,蕭清醞累了,慢慢睡去。
睡夢中,她雙手雙腳纏住了她厭惡的人,因為對方的懷抱實在太溫暖,她想貼著對方,緊緊地貼著,再也無法抗拒,情不自禁地在對方懷中輕蹭。
而對方,也溫柔地親吻著她,親吻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臉頰,她的唇,到脖頸。
而她,仿佛來了月事,‘葵水’越來越多。
......
第二日醒來,榻上隻有她一人,她紅著臉揪自己的發,難堪地看著褥子上的臟汙,罵自己瘋了。
到第三日晚,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次絕不理司月魄,非要抓花她的臉不可。
可這一回,對方一整晚都沒來。
她的手和腳冷了一夜。
深夜裡,她翻來覆去,罵了對方一整夜。
到第四日,所有人即將抵達獵場。
整個獵場的山頭白雪皚皚,月魄控製著馬兒放慢了步伐,來到溫瑰身邊,滿臉笑意地朝她打招呼:“溫大人早啊,今日我們來比一場如何?”
“我一介文人,怎麼比得過司大人。”溫瑰垂眸朝她恭恭敬敬地道。
月魄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沒曾想一旁的馬車忽然被掀開了車窗簾子,露出蕭清醞一張慍怒的臉,一雙眼恨恨地看著她,像冒著火光一樣。
她笑道:“怎麼,陛下這是昨夜沒睡好?”
“臣昨夜可沒叨擾您~”她又刻意道:“不知是為何沒睡好?”
溫瑰悄悄瞥她一眼,嘴角抽了抽。
可不是沒睡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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