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在四月將底時才進後宮,第一個去的就是翊安宮,這基本都是慣例,後宮也不覺得驚訝。
顧晗得到消息時,也隻隨口應了聲,她香囊做了一半,總有點心不在焉的,手指上被紮了針,刺疼叫她回神,她輕輕地抽了口氣,將食指含進口中。
玖念剛將冰盆擺好,回頭就見這一幕,當即擰起眉心:
“主子最近怎麼了?”
這並非第一次了,近日主子有些憊懶,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若非一直請平安脈的太醫都說主子的身體無礙,玖念都快懷疑自家主子著了道了。
顧晗扔下香囊和針線,抬手捏了捏眉心:
“許是夏日熱,總覺得身子有些乏得緊。”
玖念還是有些不放心,可視線落在主子紅潤粉嫩的臉頰上,才將那些擔憂的話咽了下去,她將針線都收攏好,省得一會兒不小心碰到主子,才說:
“那主子歇息會兒,香囊的事兒不急。”
顧晗覷了她一眼,覺得她在睜眼說瞎話,皇上的生辰近在眼前,她半月來才做了一半,由此可見,她對這件事有多不上心,如今再說不急,待萬壽節,呈上去的可就真的是個半成品了。
但她也真的覺得身子不舒坦,也就無視了玖念的舉動,默認了她的話,她晚膳無意識用得有些多,玖念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直到顧晗用膳後,也不嫌撐得慌,早早就洗漱歇息下,玖念才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翌日,陸煜來了長春軒,也察覺出顧晗的不對勁。
他挑眉問:“你這是改性了?”
半月前,還因他一句話,恨不得連膳食都不用,如今倒是不在意這些了,陸煜視線下移,落在她那一截子堪堪一握的腰肢,小腹仍舊平坦得厲害。
陸煜不覺驚訝,這些膳食都用到哪裡去了?
顧晗被他說得有些窘惱,輕嗔地瞥了他一眼,才小聲地說:
“嬪妾也不知,就是近日總覺餓得慌。”
陸煜失笑,抬手捏了捏她鼻尖,溫聲道:“旁人都說苦夏,你倒是全然反了過來。”
餘光覷見女子似又要生惱,陸煜才添了句:
“這般也好,像先前消瘦得似陣風就可以吹跑了的樣子,才是不妥。”
陸煜說這話時,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被顧晗看在眼中,她輕挑眉,有些好奇道:“皇上是看見餘才人了?”
陸煜不再說話,顧晗心知肚明,這就是默認了。
她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昨日聽周嬪提起,太後娘娘這段時間苦夏得厲害,用膳都少了些,嬪妾有心想去看望,但太後娘娘一直喜靜,嬪妾心中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明知這事不去探望有些不妥,皇上給嬪妾出個主意?”
陸煜皺了皺眉,前些時間,他染了些風寒,怕染給母後,他也很久未曾去看望母後了,母後向來不樂意讓他擔憂,這消息,他竟然不知道。
他沉聲說:“你有心了,明日朕來接你一同去。”
顧晗詫異地抬眸,須臾,她才彎了彎杏眸,說:
“那嬪妾先謝過皇上。”
有皇上親自領著,她去慈寧宮名正言順,也不會顯得打攪太後,也不會讓她覺得不敬重。
皇上免了她的為難,顧晗也投桃報李,晚膳有糖醋魚,顧晗記得皇上喜歡吃魚,她特意挑了魚肚子上最嫩的那塊肉,沾了些糖醋汁,夾起放在皇上麵前碟子中。
隻魚肉被夾起,掠過眼前時,魚肉味濃鬱了些,顧晗幾不可察地輕皺了下細眉,頓了下,才覺得舒坦了些,若無其事地將魚肉放下,她才笑著說:
“嬪妾特意讓小廚房做的,皇上嘗嘗如何?”
陸煜心中享受她的惦記,心安理得地嘗了魚肉,才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不錯。”
晚膳撤下,宮人打了熱水叫二者沐浴,細算起來,二人有些時日不曾親熱,待女子香軟的身子擁入懷中時,陸煜有一刹的保持不住。
被翻紅浪,殿內染了幾分嬌羞旖旎,待動靜消停下來,早就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顧晗累得不行,窩在陸煜懷中,她無力地攀附著陸煜的肩膀,閉著眼含糊地蹭了蹭,身子疲倦,她入睡得很快,意識消散前,她似覺得身子有些不適。
一夜無夢。
翌日,顧晗是被玖念吵醒的,彼時陸煜還未離開,見顧晗有些含糊地坐起身來,皺眉些許不解:
“起來做什麼?”
辰時未到,外間天色尚有些昏暗,一絲涼意鑽入被子中,將顧晗冷得清醒了幾分,聽見陸煜的問話,她穿著褻衣披了件外衫,就起了身,伸手將玖念遞上來的香囊接過。
香囊昨日還未做好,今日就成品,自然不可能全是顧晗的功勞,但無人知曉,顧晗好不心虛地上前。
陸煜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動作,猜到她要做什麼,頗有幾分沒好氣:
“就為了這事,還要特意起身?”
男人的手指彈在她額間,顧晗赤足踩在地毯上,故意地叫了聲疼,陸煜沒有搭理她,他用了幾分力氣,心中自然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