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兒擦了什麼。”
顧晗一時情動,攀著他的脖頸,很是一懵,杏眸茫然地看向身上的男子,頓時讓陸煜再沒了探討其餘的心思,一時間,紅幔垂落,脖頸交纏間繾綣,錦衾淩亂。
殿外,玖念和玖思麵紅耳赤地聽著裡麵動靜,玖念低低赧聲說:
“去讓小廚房的人晚些再備熱水。”
隻聽這動靜,一時半會兒就停歇不了。
劉安覷了她一眼,真是人不可貌相,瞧著不好意思,但下命令時分明得心應手。
玖念可不知有人在心裡編排她,她讓玖思在這裡守著,自己去了偏殿,怕小皇子們會在這時哭鬨。
一番停歇,顧晗早就累慘,她攀著陸煜,似很輕地低泣了幾聲,但沒得憐惜,待聽見陸煜叫水時,她累得眼睛都不願意睜,隻知道有人將她抱起,似入了水清洗了番,又將她裹得嚴實抱回了榻上。
她往日一人睡時,會覺得手腳冰冷,可今日,有個人將她摟在懷中,她愣是半分冷意都沒有察覺。
翌日等顧晗醒來時,另半邊的床榻照舊是涼透了的,顧晗冷得裹緊了被子,覷了眼沙漏,聲音有些那事後的餘媚沙啞,慵情得讓人不敢多聽,她問:
“皇上何時走的?”
玖念紅著臉:“走了快一個時辰了。”
外間天都亮了,昨夜間又落了雪,楹窗前的那株玉蘭都被壓彎了枝,宮人們正在鏟雪,鏟出了一條可供人行走的小路。
顧晗蹭了蹭錦被,懶散得不想起床,玖念又說了句:“今早小皇子醒來,就哭鬨著要見娘娘,那時皇上還未走,聽見動靜,親自去偏殿將小皇子哄好了,還吩咐奴婢們不要吵醒娘娘。”
說這話時,玖念臉上一片笑意。
自然高興,先不說皇上對娘娘的看重,隻論皇上哄小皇子時的嫻熟,也是這後宮的獨一份。
顧晗也是高興的,昨日累了許久,她肚子中早就空空如也,將玖念端來的清粥全部用完,才懶洋洋地靠在床頭,若是皇後未被禁足,她這時該是在坤寧宮請安的。
想起皇後,顧晗眉眼間的情緒就淡了些:
“說起來,皇後如今懷孕也近六個月了,坤寧宮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玖念搖頭:“自從皇後被禁足後,坤寧宮就一直很安靜,不過前幾日玖思去中省殿領份例時,瞧見了坤寧宮的茯苓,茯苓是頭一個領份例的,隻看這點,想來這宮中上下對坤寧宮也都還是敬著的。”
玖思那日回來後,還因這事和她發過牢騷,所以玖念記得很清楚。
顧晗對此並不意外,從王府後院到如今,皇後掌管後宮權力將近十年,誰都不敢說在後宮的根基比皇後要深,瘦死的駱駝尚比馬大,況且皇後如今還懷著皇嗣,誰敢輕易就得罪坤寧宮。
道理,顧晗都懂,但心中對於仇人過得如此自在,仍是覺得膈應,她擰了擰細眉,輕聲問:
“太醫院那邊如何說?”
玖念歎了口氣:“關於坤寧宮的案牘,太醫院簡直將其視為機密,根本不會透露半分。”
顧晗不以為然:
“案牘也隻是靠人記載罷了,坤寧宮可常召見太醫?”
“除去每日的平安脈,半月中總有一次,而且每次傳的都是於太醫。”
顧晗了然,坤寧宮的平安脈都是於太醫請的,換句話說,這位於太醫可是皇後的心腹,但越是如此,顧晗越懷疑皇後這一胎懷得不穩。
玖思不想讓娘娘在這件事上多費心神,她給娘娘倒了杯茶水,才道:
“還有一件事,娘娘孕期時讓桐姬每日來頤和宮一趟,後來娘娘生產坐月,用不著桐姬,如今可要桐姬繼續來?”
顧晗頓了下,桐姬彈琴的確不錯,且就當對小公主熏陶了,她可有可無地頷首:
“叫她繼續來,依舊是每日來一次。”
玖念將此事記下。
顧晗偷夠了懶,才伸手讓玖念扶著她下床榻,坐在銅鏡前,她慵懶地吩咐玖念:“你讓人跑一趟長凝苑,問周嬪可有時間。”
玖念不解地看向她,顧晗才扯了扯唇角,無奈道:
“我在這宮中待得就要發黴了,如今終於能下榻,還不讓我出去透口氣?”
玖念捂唇偷笑,讓人去給周嬪傳話,周嬪剛從慈寧宮回來,讓人給她回話得空。
皇子們尚小,顧晗是自己出的宮,在禦花園中剛和周嬪彙合,還未說上兩句話,就聽見幾聲喵嗚的叫聲,周嬪曾被貓傷過臉,聽見動靜,當即皺眉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