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嬪被氣得夠嗆,不認識就不認識,嘲諷她作甚?
她扯了扯唇,不甘示弱:
“嬪妾每日除了去陪姑母說話,就是在自己宮中無所事事,久不見皇上,的確不如淑妃娘娘忙碌。”
淑妃以前很是受寵,但自從皇後去後,淑妃的恩寵就不如往日了,以往一月中,她和昭妃娘娘侍寢的次數五五開,如今一月中也就隻有三四次罷了。
後宮眾人都以為皇上是因淑妃害得皇後小產,才冷待了淑妃,但真實原因,也就那些人心知肚明了。
周嬪這句久不見皇上,不過是故意嘲諷淑妃。
周嬪暗地中翻了個白眼,好生生地就事論事,非要嘲諷她,誰比誰能耐?
顧晗不著痕跡地抬帕掩住唇角,淑妃最在乎皇上,周嬪那句話壓根就往淑妃心窩子上戳。
果不其然,淑妃眸色冷冽了些,周嬪不以為然地看回去:
“這奴才事跡敗露後,下意識地就朝娘娘看去,想不讓人懷疑娘娘都難。”
淑妃冷聲:“若依周嬪所言,日後哪個奴才犯事,朝何人看去,就是何人指使不成?”
周嬪被堵得啞口無言,她朝顧晗看了眼,顧晗隱晦地朝她搖了搖頭,周嬪這才輕哼了聲,不再說話。
阿樹的冷汗不斷往下掉,唇色發白地顫抖。
顧晗忽然朝張公公看去:“張公公照料花房幸苦,但自從皇上下旨讓花房培育玉蘭花後,都有何人經常去往花房?”
張公公被問得一愣,很快回神,他先是感激地看了眼昭妃,昭妃話中先讚了他一番,也是替他說了好話,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然後才皺眉深思,半晌,他苦笑地搖頭:
“花房中來往的人繁多,但也並沒有人經常來往花房——”
張公公似想到什麼,倏然頓住。
顧晗沒想到會在張公公這裡可能有意外之喜,她追問:
“怎麼了?”
張公公朝淑妃看去,淑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張公公說:“奴才想起來,阿樹和淑妃娘娘宮中的阿柳乃是姐弟關係,在皇上下旨培育玉蘭花後,阿柳曾來過花房幾次。”
不等淑妃說話,周嬪就抬手掩唇哈了聲:
“娘娘剛才還說不認識這個奴才,怎麼一轉眼,這奴才就和娘娘宮中的宮女扯上關係了?”
袁才人朝周嬪投去一個欽佩的眼神,淑妃娘娘在宮中立威已久,周嬪居然三番四次地敢摸虎須,真是在作死的邊緣不斷徘徊。
陸煜一直未說話,但在張公公話落,他視線就落在了淑妃身上,殿內氣氛越沉悶些,讓眾人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半晌,陸煜漠著聲道:
“事到如今,淑妃,你有什麼要說的?”
淑妃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先不說臣妾知不知道阿柳和這奴才的關係,就是臣妾知道,這一查就會被發現的關係,豈不是明擺著令人懷疑?”
顧晗忽然打斷淑妃的話:
“娘娘且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娘娘所說不過事發後的嫌疑輕重,可若這件事沒有被發現呢?”
淑妃聲音戛然而止,眾人先前被淑妃繞進去的思路也驟然清楚,對啊,若這件事沒有被發現,自然也就沒有嫌疑一說了。
毒是阿樹下的,阿柳是阿樹的姐姐,且那段時間阿柳曾去過花房,怎麼看,都很惹人懷疑,並非淑妃一兩句推辭就可以洗清的。
淑妃皺眉看向顧晗:
“昭妃懷疑本宮?”
顧晗似有些頭疼得想要撫額,但她的手被包紮起來,一時不得法,她隻能搖頭道:
“並非臣妾想懷疑娘娘,而是,目前來看,的確是娘娘的嫌疑最大。”
淑妃冷臉:“本宮和你無冤無仇,作何這般大費周章地算計你?”
顧晗一頓,似覺得這話有些可笑,半晌,才覷了她一眼,清淺道:
“進王府前,娘娘和陳嬪也不曾有仇怨。”
但淑妃進府後,不也是遭了當時陳嬪的嫉恨?甚至還毀了她的子女緣分。
所以說,扯什麼無冤無仇,都是廢話。
一句話,叫淑妃徹底冷了臉。
顧晗不說話了,隻朝陸煜看去,陸煜沒有讓她失望,徑直對著劉安頷首。
劉安無聲告退。
淑妃冷凝著臉色,但也並沒有阻止劉安。
顧晗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細眉,她怎麼覺得,淑妃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