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來不及受寵若驚,一臉狐疑地看向他,和皇上同床共枕近三年,顧晗對皇上自認有五分了解,他一心虛就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顧晗擰了擰細眉,試探道:
“皇上不會和臣妾一同出的宮吧?”
陸煜立即反駁:“怎麼可能?!”
見他不打自招,顧晗輕扯了扯唇角,她小聲嘀咕:
“分明是皇上讓臣妾回府省親,怎麼還一副怕臣妾一去不複返的模樣。”
陸煜隻當聽不見這混賬話。
偏生那個沒良心的還在質疑他:
“皇上不會還在懷疑臣妾,以為臣妾是因謝長案才想要出宮的吧?”
陸煜冷嗬一聲,直接懶得理會她,他若真的這般以為,他隻會將顧晗一輩子困在宮中,不許她見謝長案一麵。
皇上和貴妃一同回宮的消息很快傳入後宮,葉妃正在給二皇子喂輔食,素俐呐呐道:
“奴婢聽說,皇上好似一日都不在宮中。”
葉妃不鹹不淡地覷了她一眼:“窺探帝蹤,若叫人發現,本宮可保不住你。”
素俐被她嚇得臉色慘白。
葉妃沒有安慰她,若再不讓她覺得害怕,葉妃真的怕她會做出錯事來。
一貫安穩低調的人乍然得了權力,隻會比一直擁有權力的人更容易助長了野欲。
葉妃掃向四周燃的炭盆,溫聲道:
“吩咐下去,讓中省殿備好炭火,各宮各院莫要短缺,尤其是周修容和陳嬪的宮中,要多送些炭火過去,天冷了,皇子都還年幼,經不得凍。”
葉妃沒有提頤和宮,貴妃管著六宮,根本用不上她操心。
長凝苑,周修容早就搬到了正殿居住,貴妃和皇上回宮,她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無他,她托顧晗買的芙蓉糕,被玖念親自送來。
寒食居的錦盒三年未變,隻一眼就讓周修容有些怔然。
周修容嘗了糕點味道,其實不如宮中做的糕點好吃,周修容說不上來什麼心情,她隻是默默地將這一份芙蓉糕全部用完。
雖未落雪,但進了十一月後,天越來越冷,顧晗穿得不算單薄,但仍覺得些許冷,頤和宮中燃了地龍,顧晗脫了大氅,被陸煜硬塞了個湯婆子,才覺得緩了過來。
顧晗將澤兒和安兒收拾好,才回頭納悶地看向陸煜:
“皇上一日不在宮中,禦前當真不忙?”
陸煜不理會她,他見安兒胡亂朝他伸手,索性越過了顧晗,將安兒抱在懷中,借此假裝沒聽見顧晗的話,反正沒一句他愛聽的。
顧晗覷著他似有些沉悶的背影,呐了呐聲,她想起娘親今日對她說的話,顧晗頓了頓,輕聲說:
“臣妾今日很高興。”
陸煜逗弄安兒的動作似乎頓了下,又似乎沒有,他沒有回頭,仍轉著撥浪鼓,隻是若細心觀察,就會察覺他搖著撥浪鼓的動作小了些。
顧晗沒管他,低聲添道:
“能夠回府省親高興,在儀仗中見到皇上也高興。”
顧晗臉頰也有點紅,她赧聲:“皇上一心待臣妾好,臣妾知道。”
話說到這份上,那背對著她的人才嗬了聲:
“回程途中誹謗朕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話中頗有些刺人,果然,回來時的話叫他記在了心上,顧晗撇唇,真是個小心眼的。
顧晗不說話了,陸煜反而不得勁,他轉過來,眯著眼眸輕嘖:
“隻說你一句,你倒是委屈上了?”
顧晗嗔了他一眼: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在想,晚上該飲幾杯濁酒才能給皇上賠禮道歉。”
顧晗甚少喝酒,她每每喝完酒,都會臉熱腮紅,一雙杏眸盈盈盛了水光般,她尋常晚間性子不好,便是皇上也吃過幾次掛落。
但偏生她醉酒時格外得乖巧,少有的一次被皇上撞見,夜間的胡來叫顧晗腰肢酸疼了好些日子。
自那以後,顧晗長了記性,就沒有在陸煜跟前飲過酒。
乍然聽見她提起,陸煜眼神稍暗,須臾,他抬手抵唇掩飾般地輕咳了一聲:
“你若有心,三杯即可。”
顧晗麵紅耳赤,隻覺得沒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