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白珍珠捂著臉,一被打就沒聲音了,片刻後道了句:“誰都彆想攔著我。”

說罷就跑回奶奶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看到這裡,白露珠拉著賀祺深站起來,與奶奶說了告彆,離開紡織大院。

表麵事已成定局,但知道白珍珠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下鄉的事。

知青下鄉可以自願報名,距離下一批出發時間沒有幾天了,就算白越光再反對,也強留不住人,何況這是國家大力支持的事。

現在白珍珠這趟水已經越來越渾,劇情發生很大變化。

就算白珍珠珠偷跑下鄉,這邊還訂著親,報紙所有人都能看到,當下年代大家思想都很封建,極少數人敢做出格的事,又怎麼搭上未來商業大佬?

不提絕不會讓她蹭到自己的氣運,即便是蹭到了,不成夫又如何旺夫。

再說自己有了上輩子的經驗,預知之後的政策變化,不僅不會破壞賀祺深的前程,她自己也打算繼續闖事業,隻要他們日子越來越好,於錦康就會死咬著這門親事不放。

白珍珠的最初計劃好——解決親事,懷揣大把票子到下鄉過得舒舒服服,再給未來首富提供創業資金,坐等當商業帝國夫人。

這第一步已然失敗了,要防著她接下來做出更奇葩的事。

看了一場戲,兩人還空著肚子,趕著國營飯店關門之前,買了幾個還沒賣完的大蔥肉包子,一份雙椒炒公雞,素菜隻剩下絲瓜,賀祺深又最討厭吃絲瓜,便沒有買。

因為臨近下班時間,飯店大師傅正讓員工們分拿剩下的邊角蔬菜,之前專門給縣裡所有國營飯店的人慰問表演過,白露珠便厚著臉皮上前,要到一些還挺新鮮的青菜。

請服務員用麻紙把菜都打包好帶回家,準備煮一鍋青菜粥搭配著吃。

路上賀祺深忍不住說:“我們倆是不是有點可憐?”

天黑下來了,白露珠主動攬住他的腰,安慰道:“咱有大肉包子,還有小公雞。”

做了這一舉動後,本來自行車就蹬得挺慢,現在都能去跟烏龜賽跑了。

直到白露珠催促菜都快冷了,賀祺深才加快速度回家。

父母早就回到家裡,並且從食堂打了飯回來,問了才知道原來是白誌誠跑去找他們的時候,提到賀祺深來了。

“我們倆緊趕慢趕去國營飯店買飯。”白露珠打開熱水壺瓶塞,往搪瓷盆裡倒入熱水,“沒有素菜,還厚著臉皮找大師傅要了一把青菜,早知道你們帶飯了,還費那功夫乾什麼。”

“你怎麼找人家白要青菜?”

對上母親不讚同的眼神,白露珠笑了笑,“沒辦法啊,菜站和供銷社都關門了,他白天就沒吃素菜,總不能晚上還一點素都不吃。”

兩人蹲到臉盆旁邊洗手,隻倒了熱水,沒添冷水,都不敢完全將手塞進水裡,碰一點水使勁搓著手,掌心搓得通紅,體溫慢慢恢複過來。

“那邊什麼情況?”白越明等了半天也不見女兒提,主動開口問。

白露珠將手覆在賀祺深手背上,“前兩天報紙都登出去了,於錦康今天說了想結婚,還拿出五百塊錢出來保證,等誌誠下鄉滿一年,就拿這錢出來買工作把誌誠招回來。”

“這好事啊?”葛嫦慧將食堂打回來的稀飯倒進鍋裡熱,又把青菜切成末放進去,“珍珠結婚,誌誠有了工作,兩全其美。”

“是挺好。”白越明眼神盯著廚房,忍不住喊道:“還要洗多久?”

兩人相視一笑,這才拿毛巾擦手,“好是好,但是三姐不同意,非要下鄉,還說誰不讓她下鄉,她就去革委會告誰。”

葛嫦慧提著鍋蓋驚訝轉身,“珍珠不同意?她不是一直覺得下鄉委屈嗎?”

白越明走到廚房門口,幫腔:“來這邊說了好幾次,看上去一點都不願意,現在不用下鄉,怎麼也不願意?”

不表現得委屈一些,怎麼從你們這拿到錢?

白露珠趁機提醒,“爸媽,這兩天三姐要是來找你們,不管怎麼暗示,你們都不能心軟給她錢。”

“她都把你藥換了,我還給她錢?想得美。”白越明提起這事就生氣,再聽完今天的事,更覺得小侄女會裝,以前居然還覺得她乖巧懂事!

“你當你媽傻?”葛嫦慧將青菜粥盛出來,讓女兒端走。

照顧婆婆是應該的事,連帶照顧那邊幾個孩子,是為了夫妻感情和諧,要是丈夫能狠得下來心,她還上趕著送錢做什麼。

下午練完功了,晚上不用再動,一個肉包子搭配一碗粥,將胃塞得八分飽便停了下來,剩下的都交給賀祺深解決。

倒是白越明見到有炒雞,偷摸拿出白酒,倒了一盅,小口小口抿著,被葛嫦慧發現後,討好笑著:“祺深一個吃多孤單,我陪他嘮嘮嗑。”

白露珠拉著母親回到房間,從櫃子底下找出報紙碎片,除了她之前被拍到的集體大合照,還有其他團以及同名電影的演出照片,主要是為了找相關演出服。

布票緊俏,舞蹈演員的服裝大多都是由團裡提供,即便是競爭女主角,也都是穿練功服。

這次她想自己準備一套演出服,看了半天卻找不到合心意的,“媽,你應該經曆過地主年代吧?當時都穿什麼樣的衣服?”

“哪有什麼衣服可穿,都是補丁湊出來的衣裳,勉強不漏肉。”葛嫦慧將報紙整理起來,“你是沒吃過生活上的苦,就算現在,不少村裡人都穿著那樣的衣服,全家孩子穿一條褲子的都有。”

“補丁...”白露珠皺眉思索。

女主角穿補丁衣服倒是難得見到,劇情身世再苦,也要用表情和舞蹈動作去體現,更彆說向來被譽為最優雅華麗的芭蕾,服裝必須有一定的美感。

然而紅色娘子軍本來就是打破芭蕾的固有印象,一群白天鵝變成了軍裝女戰士,序幕裡當兵之前的吳瓊花身穿帶補丁的衣服,也未嘗不可。

當即決定就這麼做,找出紙筆簡單畫出心裡的演出服,等著明天去扯完布找裁縫做成型,再讓母親找出家裡碎布縫上去。

“在做什麼?”

正聚精會神改著圖紙,賀祺深突然出現在身後,白露珠嚇了一跳,剛想說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我吃完的時候,你不是也快吃完了,怎麼又喝酒?”

“還沒把你娶回家,不得多哄著老丈人。”賀祺深拖了張椅子過來坐下,湊近看她畫在紙上的衣服,“這是什麼?”

“團裡不是出了新劇目,最近都在忙著競爭女主角。”關於跳舞的事,很少跟她聊,畢竟文工團是在縣裡,上輩子就因為經常兩地跑鬨了不少矛盾。

賀祺深抬起雙眼,“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果然不想提什麼,就來什麼,白露珠微微歎口氣,“你問我爸。”

賀祺深撇嘴,“他巴不得你一輩子彆嫁人。”

說得好像自己不是一樣,女兒三歲時,隻要他在,方圓三裡不允許出現小男孩。

想到女兒,白露珠握著筆的手一頓,如果兩世結婚時間不一樣,悅悅還會是悅悅嗎?

“怎麼老愣神?”賀祺深握著筆敲了敲她腦袋,“不想結婚就再等等,反正你年齡還小。”

“不。”白露珠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轉頭對上他怔然的眼神,“我們結,六月初三結婚。”

賀祺深驚訝一笑,“你這麼緊張乾什麼?我又不會跑,你怎麼偷偷摸摸把日子都定好了,六月初三是什麼吉日嗎?”

“反正就六月初三結。”白露珠鬆開手時,掌心已經出了汗,望著紙上的畫出神。

1977年六月初三結的婚,1979年五月二十六號生的悅悅。

白露珠閉上雙眼,深呼吸幾口氣,緩解心裡緊繃的弦,重生後下意識認為有機會彌補女兒,從來沒想過,時間不一樣的話,悅悅還存不存在。

“你說什麼時候結就什麼時候結。”賀祺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回去就讓爸媽開始準備。”

這個問題困擾了白露珠兩個晚上,在自我安慰下慢慢紓解開,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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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團內部開會,白露珠一大早騎著自行車趕到。

後勤服裝的主任正拿著一淺藍色演出軍裝分發,舞蹈演員們迫不及待去換上新的演出服,往鏡子前麵一站,提起手臂邁開步子,個個英姿颯爽。

“不愧是重點劇目,新演出服直接就發下來了,好久沒有穿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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