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力道就可以了嗎?我都沒有用勁,這樣就舒服了?”
賀祺深剛說完,外麵立馬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像是剛進門聽到了什麼,嚇得連忙往正廳走。
白露珠睜開眼睛,“爸媽和小姑好像回來了,要不要出去打個招呼?”
“不用,睡衣都換了,出去還耽擱他們洗漱。”賀祺深賣力媳婦捏著腳,一點都不覺得累,又香又軟,想捏著像皮球一樣,“怎麼這麼軟,有沒有骨頭?”
白露珠舒服了,心情也變好了,調侃道:“這叫什麼軟,軟的地方你都沒摸過,沒見過世麵。”
賀祺深眼神微閃,突然發現媳婦似乎是覺得他什麼都不懂。
昨天之前確實是什麼都不懂,但昨天上了課之後,現在該懂的理論知識幾乎都懂了,隻是具體實操還沒嘗試過。
“我當然知道你哪裡軟了,我又不瞎。”賀祺深有心想再試探試探,“世麵是什麼?什麼叫沒見過世麵?”
白露珠已經下定決心,這次不但什麼都不會說,更不會主動去引導他,因此,聽到這個問題,隻是抬了抬眼皮,眼睛似睜未睜,鼻子輕哼一聲,沒有回答任何話。
賀祺深卻沒歇了心思,身體向前傾,湊到媳婦跟前,在媳婦雙眼剛要睜開的時候,就猛地堵住她的雙唇。
新婚之夜,不用再壓抑克製,壓在媳婦身上抱得緊緊的,手也不老實,解開一顆睡衣紐扣溜進去。
如果剛才進被窩時是人生圓滿,那麼現在就是身在天堂的雲朵裡,渾身感覺越來越輕盈,圓滿之上得到了升華。
過了一會兒,後背皆蒙上一層細汗,男人親了又親,揉了又揉,抱了又抱,接著埋在她的肩窩裡喘著粗氣。
白露珠一點都不意外進行到這步停下,麵色熱得緋紅,輕輕推開他嬌喘幾口氣。
賀祺深湊到媳婦耳邊,聲音低啞:“真軟,我果然沒見過世麵。”
“你沒見過的世麵還更多呢。”白露珠說話聲音變得氣喘不勻,“壓得我腿酸了,下去。”
賀祺深側躺到旁邊,將媳婦抱到懷裡,“露珠,等了太久,突然就能隨便怎麼樣了,感覺有點不真實。”
白露珠枕在男人肩膀上,“老說等太久,咱倆就談了一年,跟很多人也差不多。”
賀祺深微微偏著頭,下巴抵在媳婦額頭上,低聲道:“咱倆談了一年,不代表我就等了你一年。”
白露珠一怔,“什麼意思?”
“我早就看上你了,75年3月你在首都文化館表演《上清河》,穿了一套紅紅綠綠的衣服,我就坐在下麵,你一轉過頭來,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心動,但那時候還太懵懂,回去後一夜都沒睡,腦子裡全是你。”
賀祺深想起媳婦靈動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麼多人,你轉頭我就看上你了,第二天你在街上幫瞎子老人撿蘋果,我也在那條街上,那次是確定心動。”
“之後我打聽到你是香陽文工團的舞蹈演員,再後來你去公交總站,去三棉花場表演,我都跟著去看了,隻不過你不知道。”
白露珠是真不知道,聽完驚訝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不是76年4月去給海員表演,姐夫和補給站站長一起介紹的嗎?”
賀祺深將人攬得更緊,吻了吻額角,“不是,那時候我已經單方麵認識你很久了。”
白露珠眼神發愣,過了半晌,“你除了看表演,有沒有私底下跟蹤過我?”
滿心柔情頓時僵住,賀祺深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變態,前幾年政策那麼緊,除非我皮癢想挨批才會跟蹤你,都是你去表演,我托關係光明正大進去看一看。”
“你去了那麼多次,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白露珠還真的是才知道,原來這麼早就見過她,完全沒想到就他藏不住心事的性格,居然還默默暗戀了她一年。
轉而想到他對工作的嚴謹,頓時又覺得很正常。
賀祺深理直氣壯道:“你還問我,你們團裡有一個小夥子都發現了,說看到我好幾次了,還說我怎麼好像一直在看白露珠,怎麼你反而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白露珠來了興趣,“小夥子?誰啊?還在我們團?”
“好像不在了,沒再見過。”賀祺深越說心裡越委屈,“那你什麼時候對我有印象?什麼時候第一次心動?什麼時候又確定嫁給我?”
聽他這麼一問,白露珠回想起兩人第一次相親的場麵。
相親場地是在海輪船上的茶水廳。
其實第一次見他也不是在相親桌上,而是在海員休息區。
海輪靠岸補給是在香陽碼頭,她本來就住在縣裡,肯定是比住在市裡的人要早到,又因為從小到大沒有坐過船,乍然有機會登上輪船,忍不住好好轉一圈,看個過癮。
繞過甲板時,正好從玻璃窗裡看到朱站長與姐夫一起不停勸他。
賀祺深因為手表突然不轉了,就把它摘了放進口袋裡,不準備再帶。
朱站長認為手表是附加魅力點,這麼貴的進口手表帶上會更顯身份,更有麵子,姐夫也跟著相勸,讓他帶上當個裝飾品。
但他就是怎麼都不肯帶,反駁道:“這不會顯得有麵子,反而會暴露內心狹窄的虛榮心。”
彆說頭兩年,就是現在,誰要有個手表,恨不得時時刻刻舉著手讓人看到,有個牛皮褲腰帶,冬天都是拚命把毛衣塞進褲子裡,生怕彆人看不到就白帶了。
正因為他清醒理智,不被物欲驅使的言行,讓她萌生好感,想來那就是第一次心動,應該也是同意跟他進一步相處的原因。
“確定嫁給你啊?我想一想。”白露珠不打算讓他得瑟,沒提相親之前看到他的事,“就是在相處中不知不覺就確定了,不嫁給你還能嫁給誰。”
不是很滿意,但依然很開心,賀祺深連親好幾下媳婦,眼神裡滿滿期待:“再說一說第一次心動。”
“是問我第一次心動,還是問我對你第一次心動?”
白露珠剛說完,就突然被抱著坐起來。
賀祺深瞳孔地震,顫抖著聲音問:“你第一次心動不是對我?”
白露珠猛地被抱起來,腦袋暈了暈,摁著太陽穴道:“難道你長這麼大,第一次心動就是在75年首都文化館,對我?”
“對啊!當然了!不然呢?!”賀祺深瞳孔依然顫抖著:“你…你不是?”
白露珠再次反問:“真的假的?那時候你都22歲了,從小到大就沒有對街坊裡麵,學校裡麵的哪個小姑娘心動過?有好感過?”
“沒有!”賀祺深舉起手來:”我發誓,我人生中第一次心動就是對你!”
“噢。”
白露珠心裡確實覺得受到了震撼,心情也更好一些,轉身躺下,彎著嘴角睡覺。
“你彆睡。”賀祺深從後麵抱住媳婦,聲音委屈:“不是對我?彆睡,不準睡!”
白露珠眼睛不睜,頭也不回問:“不準什麼?”
身後沒了聲音,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等著等著,等睡著了…
賀祺深看著媳婦的睡臉,新婚之夜,一夜未睡,心裡委屈至極,還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