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我們今天晚上過來有家網吧,一是看中了這裡獨特的地理條件,二是瞄準了勢單力薄的霞姐需要有人照顧。
花少以前來過這裡幾次,知道霞姐的網吧被流氓盤剝,定期就會過來收份子錢。這些流氓並不屬於陳老鬼的管轄,當然不是他們不想加入陳老鬼,而是陳老鬼完全就看不上他們。在我們鎮上,雖然十之七八的勢力都被陳老鬼所掌控,但是總有一些邊邊角角的勢力能夠悄然生存。
我們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拿下霞姐的網吧,將這裡作為我們夢的起點,征服陳老鬼的第一步。
楊帆已經查過潮哥,勢力不是很大,頂天了不過十幾個人,所以我們決定最先拿他下手。所有準備工作都已做好,隻待這幫人自己往陷阱裡跳。但,今天晚上的所見所聞,卻真正正正地把我給激怒了,虎臂男等人的無恥下作已經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不是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嗎,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霞姐無助而淒慘的聲音敲擊著我的耳膜,原本打算做個黑吃黑的買賣,橫插一杠子將這網吧的管轄權給奪過來,但是現在不知不覺就變成行俠仗義的戲碼。
在我的一聲暴喝之下,虎臂男等人果然停止動作。但是,當他看清原來是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在叫喚時,當即不屑地哼了一聲,指著我罵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死?”
“放開她。”
我陰沉著臉,朝他走了過去,樂樂、花少他們也迅速隨我而上。
看到我們這麼多人走過來,虎臂男他們雖然隻有三個人,但是一點都不害怕。一來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普遍比我們高出半個頭;二來我們一看就是學生,再怎麼裝得深沉老辣,也終究稚氣未脫。他們不光不怕,還指著我們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霞姐也有點慌了,立刻衝著我們幾個喊道:“你們不要管我,趕緊回去!花少,快領著他們回去!”
花少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說:“霞姐,這我可管不了,巍子是我們的老大。”
霞姐又趕緊看向我:“巍子,你趕緊帶他們走,這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然而我並沒有聽她的話,仍舊固執地走到虎臂男的身前,而樂樂他們則迅速將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虎臂男左看、右看,目光最後落在我的身上,聲音裡依舊夾雜著不屑:“小子,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放了霞姐!”我再次陰沉沉地說道,一雙眼睛也變得凶狠起來。
“我要是不呢?”
“唰”的一聲,虎臂男突然摸出一柄彈簧刀來,“哢哢哢”地將刀片推了出來,鋒利的刀片在明亮的熾光燈下發出寒冷的光,接著他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電視劇看多了吧,還玩英雄救美?作業寫完了嗎,趕緊回家去吧!”
“哄”的一聲,旁邊的兩個青年都笑了起來,霞姐的一張臉更是難看無比,不斷衝我使著眼色,讓我們趕緊離開。
刀片上鋒利的光映著我的眼睛,虎臂男等人的笑聲也刺激著我的耳膜,在他們哄堂大笑的聲音中,我冷冷地說:“你們是潮哥的人?”
虎臂男哼了一聲,說:“你不用管我們老大是誰,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老子讓你滾,你聽見沒有?不然我手上的刀可不留情了。”他一邊說,一邊用彈簧刀在我眼前晃。
我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說:“你回去告訴潮哥,我叫王巍,他要是不服氣的話,明天晚上我還在這裡等他。”
虎臂男露出詫異的神色,似乎沒想到我敢這麼大言不慚,正準備再開口嘲諷我兩句,我便猛地抽出懷裡的鋼管,狠狠朝著虎臂男砸了過去。
虎臂男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來這一手,趕緊用彈簧刀來抵擋,但是薄薄的刀片哪裡經得住厚重的鋼管,一下就給他擊飛了出去,同時重重砸在虎臂男的肩膀上。
“啊”的一聲,虎臂男發出一聲慘叫。與此同時,旁邊的樂樂也猛地出腿,狠狠一腳踹在虎臂男的肋骨上,楊帆、韓江他們也一哄而上,大家雖然個子、體型都不如對方,但好在人多力量大,瞬間就將他們給淹沒了,將他們掄倒在地之後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而花少則趕緊把霞姐拉到一邊,柔聲細語地安慰著她,霞姐還在緊張地說:“夠了夠了,你們趕緊走吧……”
對方隻有三個人,我又先下手為強地乾掉了虎臂男,我們這邊呈現出摧枯拉朽的氣勢,乾得對方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大概五六分鐘過後,他們幾人已經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了,我一腳踩住虎臂男的胸膛,說我知道潮哥今天晚上過不來了,還是那句話,你回去轉告他,不服氣的話,我明天晚上還在這裡等他。
楊帆已經調查過,潮哥今天晚上不在鎮上,所以他們要想再來的話隻能是明天了。而我們白天要上課,所以就給他約到晚上。
說完,我又踢了虎臂男一腳,說滾!
這三個人立刻爬起,踉踉蹌蹌地逃出門外,隔了老遠才傳來他們的狠話:“給老子等著點吧……”
虎臂男等人走了以後,我們這邊的人都是一臉興奮,這是我們第一次和社會上的人打架,算是打了個開門紅,第一次就大獲全勝。樂樂更是叼著煙,得意洋洋地說道:“早就跟你們說了,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怕他們乾啥?”
就在我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霞姐憂心忡忡地走過來,說:“謝謝你們幫我,不過你們還是趕緊走吧,以後不要再過來了,潮哥的可怕不是你們能想像的!”
我回頭看看網吧,好多客人還在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就讓霞姐彆說這個了,先把網吧重新運作起來再說。
霞姐歎了口氣,說都這樣了,還運作什麼?又回頭衝著網吧裡的客人擺手說道:“不好意思啊,大家也看到了,店裡出了點事,等我把這事解決完了,大家再過來吧。”
眾人也沒說什麼,就站起來稀裡嘩啦地走了。有的還沒結賬,過來要給霞姐錢,但是霞姐也沒有收,擺著手說不要了。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網吧裡隻剩霞姐和我們這些人,我才對霞姐說道:“霞姐,我們既然管了你的事,就一定會管到底的,那個什麼潮哥,我不怕他。”
趁著這個機會,花少趕緊給霞姐介紹,說我是我們學校的天,手底下有好幾百號人雲雲,放翻一個潮哥不是問題。
花少介紹完我,霞姐看我的眼光才不一樣了,驚喜中還透露著不少的欣賞,又奇怪地說:“你們學校的天不是陳峰嗎,怎麼又成巍子了?”
花少笑了起來,說霞姐,老土了吧,陳峰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是我們巍子當家。
花少一邊說,一邊摟著我的肩膀,說霞姐,我們巍子的大腿可粗得很,你隻要抱好了他,包你從此以後無憂無慮。怎麼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下幫我們巍子破個處?
霞姐抬腿就踢了花少一腳,說小屁孩,一天到晚就沒個正經,彆人拿我開玩笑,你也拿我開玩笑?說完,她才重新看著我,目光和之前也不一樣了,像是對待大人一樣的態度,認認真真地說:“巍子,你真要管到底麼?”
我點頭,說:“當然!霞姐你放心,隻要有我們在,就不會再讓彆人欺負你了!”
聽了我的話後,霞姐的眼睛都有點紅了,她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有點哽咽地說道:“巍子,姐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麵,非親非故的,你就這麼地照顧我……”
我輕輕說道:“姐,我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幫你……我們也是有要求的。”
霞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有點緊張地說:“什……什麼要求?”
我看著她,像是做出很大決心,眼神裡也露出堅定,說:“霞姐,說句實話,雖然我已經是我們學校的天,但我的野心不止那裡,我想往外麵發展。有家網吧就是我第一個目標,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的地盤了。”
聽了我的話後,霞姐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剛才的柔情和感激也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憤怒,頗有種“走了豺狼又來了虎豹”的感覺。
但,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和我們這麼多人抗衡,隻好露出無奈又淒苦的笑:“是嗎,那可真是抱歉,我可沒有保護費交給你們!”
說完,霞姐便回過頭去,走到吧台旁邊開始收拾剛才的狼藉,將摔在地上的主機重新撿了起來,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看我們一眼,似乎已經被我們傷透了心。我們幾人麵麵相覷,隻好重新走了上去,但是還不等我說話,霞姐就猛地推了我一下,說:“走開!”
這時候我才看到,霞姐竟然流起了眼淚,眼神中也是滿滿的失望和無奈。我沒辦法了,隻好看向花少,花少也沒說話,反倒笑了起來,霞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說你還笑?本來還挺感謝你們,沒想到你們竟是這樣的人,和他們根本沒有區彆!
花少樂嗬嗬說:“霞姐,冤枉我們巍子了是不?他確實想把你這收編為我們的地盤,但也沒說要收你的保護費啊!”
霞姐愣了一下,回頭看看我們,又不可置信地說:“騙誰呢?你們乾這行的,不就指著這個撈錢嗎?不收我保護費,還要保護我,你們是慈善家麼?”
我往前走了一步,說霞姐,我們不是慈善家,我們當然也想賺錢,不過我們不打算從你這裡賺。你本來就賺得不多,還要交各種稅,我們要是再插一杠子,那不成周扒皮了嗎?而且對現在的我們來說,賺不賺錢的倒是其次,我們現在隻想打出去名聲,想多收編一些地盤來擴充我們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讓你幫幫忙,看看附近還有誰需要我們罩的,我們都可以提供免費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