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同誌,讓你勞心了。”鐘國強麵色除了有歉意,還有謝意,“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正好撞破他的真麵目,如丹也不會醒悟過來。”
早看出來這個女婿人品不行,但是女兒一心要嫁,當父母的拗不過孩子,最後隻能讓步。
婚後女兒三句話不離鄧榮信,一直說他好,就因為不想聽到這樣的話,所以平時來往很少。
節日裡見個麵,他裝得挺像樣,幸好這次趕上了,也幸好女兒終於清醒過來。
雖然性格還得慢慢改,但起碼不再事事覺得他好,什麼都向著他說話,就算提起離婚,也沒什麼反應,不哭不鬨。
鐘如丹從口袋裡掏出錢,“小白,這二十塊錢還給你。”
“還給我做什麼。”白露珠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道:“隻要你想做,不再覺得報表數字無聊,我這裡永遠歡迎你,因為你真的特彆棒,特彆厲害,也正是因為你的實力,我才會那麼做。”
鐘如丹手裡拿著錢,手臂懸空,微微怔神。
老實說,這幾天她腦子裡就沒閒下來過,全在播放過往片段,刺激到她根本不敢合上眼睛。
心裡對父母有著說不儘的愧疚,也怨恨自己眼瞎,怨恨之餘,又開始懷疑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反反複複,一團亂麻,覺得自己活得真失敗,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此時小白這段話,像是一把扇子,將她心裡的迷霧扇出一條道路來,給了她莫大的鼓勵。
工作,當然是要工作,隻有開始工作獨立,才能讓父母放心,也讓她沒時間去胡思亂想。
“我願意工作,小白,如果這些錯賬不是你故意來提示我的話,你有多少賬目,我都有時間,並且一定能做好。”
白露珠看著鐘如丹堅定的眼神,再看她父親麵上露出欣慰之色,微微一笑,“錯賬一事,就翻篇了,如丹,你解決好私人問題之後,我想邀請你加入新天荷,你同意的話,就先去珠市熟悉流程。”
父女倆全都一怔,鐘如丹的心思完全被拉走,下意識問:“新天荷?去珠市?”
“對,我和老天荷的一些同事準備創辦新天荷,珠市那邊已經在準備第一個廠子,我很相信你的為人,也很相信你的能力。”白露珠往後靠在沙發上,“但你目前還沒有工作經驗,所以想讓你先去珠市學習一段時間,半個月到一個月可以回來一趟,飛機票報銷,等江銅這邊的廠子準備好後,你再回來負責財務。”
解釋完之後,鐘如丹仍然處於怔愣之中,鐘國強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驚喜問道:“小白同誌,你真的可以為如丹提供工作嗎?”
“真的,鐘隊長,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了。”賀祺深心疼媳婦說得累,幫忙截了話,“露珠都跟我說了,如丹很有天賦,她能過目不忘哎!你們也彆整天就知道教訓女兒,這麼個天才居然嫁給了鄧榮信這種垃圾,還把銀行工作都白白送出去了,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好,趕緊反省反省吧。”
以前經常一起打牌玩,賀祺深和鐘隊長混的很熟,彆人不能說得話,他一股腦全給說出來了,並且以此為警示,千萬不能因為工作太忙就忽視孩子。
想到這,連忙起身把搖籃裡睡著的女兒抱起來,貼著女兒的小臉哄著:“爸爸再忙也會關心我們寶貝真真的哦~~”
看了一眼怔住的鐘隊長,白露珠瞪了一眼丈夫,“你坐下。”
“沒事沒事,小白同誌,祺深說的很對,確實是我們太過忽略女兒了。”以前隻知道女兒記性好,學習好,但從來不知道女兒居然會過目不忘,單從這點,就能看出平時他和妻子有多忽視孩子。
鐘國強愧疚看了女兒一眼,搖頭感歎:“養孩子真的不是光吃飽穿暖就行了,這是一門大學問。”
“爸,沒事了。”鐘如丹撫著父親胳膊,安慰了一句,抬頭看向白露珠,“小白,謝謝你的信任,也謝謝你給我出去喘口氣的機會,我很願意去珠市,會儘快處理好自己的私事。”
白露珠笑著試探問:“是怎麼處理?”
鐘如丹深呼吸一口氣,“離婚。”
屋裡所有人都放心一笑,就連在屋裡閉著眼睛假寐,一向有傳統思想的胡素鳳,都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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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沒開放之前,單位不會輕易開除人,隻要不犯什麼道德原則錯誤,能進單位就相當於拿了鐵飯碗,人人珍惜。
鄧榮信想要工作,離婚就不難辦。
聽說後麵半個月,日日跪著求鐘如丹原諒,表示以後再也不會這樣,還帶著父母一起給鐘國強兩口子磕頭道歉,看得周圍人都要心軟了,但鐘家依然鐵了心要離。
最後為了工作,婚還是離了。
期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白露珠沒再聽說過,也沒興趣知道,安排鐘如丹去了珠市。
一切都已就緒,隻差研發團隊那一塊主心骨。
正常孩子是八個月到一歲開始斷奶,斷奶對於母親和孩子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這輩子白露珠不用體會,因為兩孩子生下來後一直是母乳與奶粉配合著吃,不會出現乍然換掉的不習慣。
但也沒到八個月,六個月的時候就開始斷奶。
時間已邁入1979年,繁華的中國即將來臨,珠市那邊也已經步入正軌,必須得儘快去趟上海,不能再耽擱。
手裡有一份名單,計劃上要是艾米不行,還得去找其他專業人才,但最佳選擇是艾米,最好能直接拿下。
“讓你等我,你也不等,一個人我怎麼放心。”
賀祺深現在疊衣服又快又整齊,白露珠剛才洗了個臉回來,就發現他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不是一個人去,我和誌誠一起去。”
“誌誠也去?”賀祺深愣了一下,隨即倒放心下來,現在白誌誠靠譜得很,“這還差不多,要是你一個人去,我是真不放心。”
“文工團待了這麼多年,哪裡我沒去過,上海也不是第一次去。”
白露珠塗完麵霜,掀開被子上床。
最近斷奶,兩個孩子由小姑和婆婆一起帶著睡,就怕晚上再鬨,她一心軟,就白斷這麼久了。
賀祺深今晚上疊衣服疊得這麼快,不僅僅是平時鍛煉出來,當然還有彆的目的。
快速扒了自己上衣,光著胳膊上床,嘿嘿一笑,一把摟過媳婦,湊到跟前聞了聞,“真香,香香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