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考試比上一次還要難
正手拿鋼筆的皮小小一邊一邊看著題型, 一邊陷入沉思，一雙大眼睛中有些驚疑。
莫非，這省城的初中學得都這麼難？
這道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題是高一的題吧？
這一道題, 應該是高二的吧？
和大家做著同一張卷子的皮小小宛如和他們活在兩個世界, 其他人都在擔心這題怎麼這麼難，隻有她在思考，這怎麼省城學的比他們深這麼多？
至於省城真的比他們學的要深嗎？
那當然是不是的，大家用的都是同一批課本。
而這一次題難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在教室外麵往裡麵看
“上次那最高分是哪一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在外麵談著腦袋瓦那個裡麵看，神情中帶著些好奇。
就是因著身材矮小, 在加上五官長得有那麼些賊眉鼠眼, 看上去倒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周老, 是那邊最中間最白淨那小姑娘。”旁邊的中間男人好聲好氣地說道, 內心卻在感歎, 果然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誰曾想到周老這麼個人物，長得卻這麼，咳咳，有些不儘人意了。
“小姑娘？”周老有些吃驚, 雖說知道這名字看上去像是個小姑娘的，但是用來說男孩子也沒問題, 畢竟對於身體不好的人，大家還是流行賤名好養活。
因此周老還是挺吃驚的, 要知道上一次的試題就是他出的，難度完全能保證大家基本就在及格線上徘徊，可是這知道這拿到最高分, 裡麵還出席那個最接近滿分的人。
周老當場就懷疑他這是丟題了？不過最後想想還是不應該，尤其是知道這人還是一個大隊上的孩子之後，他就這可能就真的是憑借本事考起來的。
於是大手一揮，在這次的決賽裡麵，他又改掉幾道難度中等的題目，將其加大難度，就為了看看這小姑娘的反應，也為了將大家的分數弄平衡些。
難題大家都不會，也不會讓省城這幾個孩子和縣城的拉開太大差距。
“這看上去可不像是鄉下小姑娘”周老感歎。
來之前，他還以為這來人應該就是個黑黑瘦瘦一股子學習勁的孩子，現在這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鄉下孩子，尤其這學習勁，他實在很多看不到的。
整個過程，皮小小就一臉輕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看試卷這裡看看哪裡的，等到大家都提筆動了好一會了，她才開始做了起來，完全是一點緊張氣息都沒有。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學習好的
“你確定沒弄錯人？”周老忍不住再次確定。
“沒，就是她了。”旁邊中年人很是肯定，“位置是我們專門排好的，縣裡麵都說的長得很乖巧，是大隊老師的妹妹，準沒錯了。”
要不是縣裡麵的人和他強調過了這人確實是很漂亮，不然他都會忍不住有些陰謀的想到是不是有人調換了。
“走吧”周老點點頭說話。
“走哪？”
“去看看她哥”周老瞅了他一眼，帶著些鄙視，一點眼力勁沒有。
他到是要去看看，這樣的小家夥是怎樣的家庭培養出來的，就是，這人怎麼看上去會有些眼熟呢。
唉，這年紀大了，看人都看不準了，周老哼著小曲離開。
在教師裡的皮小小此刻也轉頭看向窗子這邊，看著離開的周老和中年男人，輕輕咦了一下，然後撇了撇嘴。
這長得可真磕磣啊
感歎了一下，皮小小又轉回頭繼續做卷子去了。
被說磕磣的周老絲毫好不知道皮小小的想法，帶著身後的校長去找在外麵等著的皮向容幾個。
還彆說，這一眼看過去，誰也說不出皮向容和小小不像的話，親兄妹沒假的了。
此時考試開始半個多小時，皮向容和趙老師就站在外麵等待，因著之前的事情，兩人算是相顧無言。
趙老師想著要得給皮向容這個‘不懂禮數’的後輩一個教訓，讓他自己尷尬去，皮向容則是真心不想搭理人，要說冷待，這些年他們受到的冷遇數都數不清，這目前這點，那可真的是不算什麼。
“吳校長好，你怎麼過來了。”趙老師就看到那邊的吳校長的帶著一個老頭過來了，瞬間臉上換上高興的眼神。
至於旁邊那老頭，他是一點都不在意的，眼神都沒有給一個。賊眉鼠眼的，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可能是那個過來找學生的家長，他這樣以為。
“是趙老師對吧？”吳校長對於趙老師還是有印象的，因著皮小小的事情，對於z縣城這一批人他都有專門了解了一下，之前開會還特意觀察過。
看上去平平無奇，實際上好像也是的。
“哎，是的，我叫趙天奇。”想到吳校長還記住了自己，趙老師內心就湧出一股高興。
這要是能搭上關係，把自己調到省城，那可就是再好不過了。
“趙老師，這位是周老，想過來了解一下皮小小，這邊這位年輕同誌，你不介紹一下？”吳校長看向一邊眼神都不動一下的皮向容，覺得這年輕人與前途啊，淡定，不阿諛附和。
趙老師的高興也減少了幾分，不冷不熱地說，“這是皮老師，鄉下教書的”
“你們有什麼問題還是問我吧，他一個年輕人不懂這些，要說小小這孩子啊，打小聰明”趙老師隨即又熱情地和他們說起來。
整個一個
瞎編亂造
皮向容嘴角輕抽一下，看著這邊說得起勁地趙老師，覺得自己是真的不是很懂這老師了。
初看正正常常，現在這又是搞哪回事？之前可還是再說他家小小不懂事。
“打小就是沒考試及格的人”皮向容一點也沒在意地拆台。
打小聰明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小時候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皮小小這身體不好就算了，人看起來也不聰明，整天呆坐著，反應也很慢，考試就沒考及格過。
“你說她小時候考試不及格？”周老驚訝，一雙眉毛皺了起來，看上去就更不像個好人了。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反應有些慢，這幾年大了要好一些。”
皮小小：我那還真不是反應慢，隻是不想動。
“反應慢？”周老開始沉思了起來，“烏龜也是反應慢的典範，但是卻很是長壽，這反應慢不僅和壽命有關，還和智商有關嗎？”
看他還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皮向容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他覺得，這可能真的沒有聯係。
“你是在鄉下教書？”死牢思考了好大一會，但是也沒人催他。
等周老終於不再想這個問題了了，又問道，“你是在鄉下教書？”
“是”皮向容點頭。
“班上情況怎樣？有多少孩子？”
就這這些問題，兩個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到倒是吳校長和趙老師在一旁當做壁畫。
不過其實趙老師是想找機會說話的，就是吳校長一直不冷不熱，說就了，趙老師自然也就心裡有數了，對於那邊聊得正歡的向容更是好感降低，對於周老的身份也猜測了幾分。
等到皮小小這邊考完試以後，一群人還站在這裡。
匆匆做完最後一題，看著被收走的試卷，皮小小覺得這出題人簡直變態，這哪裡是靠正確率的，簡直是考手速來著。
等到宣布可以走了以後，皮小小就直接走出教室，一點也沒注意到身後柯子義想要叫她一起的聲音。
這要是還是有些吵得，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皮小小也不在意這算得上是一起的‘夥伴’。
畢竟，再怎麼要合作，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哪裡會有什麼同伴感情，尤其是其中還有阮宜春這麼個攪屎棍在這裡。
“哥”
憑借著不緩不慢的有節奏步伐，皮小小率先下樓，然後看到皮向容旁邊正在和他進行交流的那個長相磕磣的老頭子，還有不太高興的趙老師。
至於吳校長，先去忙其他的去了，雖說陪周老很重要，但是這學校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感覺怎樣？”皮向容停下和周老的對話，看向一臉精神的皮小小。
“還行吧”皮小小點點頭。
這幾次考試，可真的是一次比一次花的時間長。
“還行？”周老可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這做題，不覺得很有難度？”
他對於這套題可是很滿意的，難度擺在那的。
皮小小看了下這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怪老頭，先是跑到皮向容的身後，然後再探出腦袋瞅了瞅他，繼續說道，“也還行吧”
有難度，但是也沒有難道哪裡去。
“還行？”周老不高興了，“你覺得自己能考多少分？”
皮小小抬頭看了看皮向容，他也不說話，平靜地看著她，這意思就是他不管，哦，那皮小小就按著自己的想法來了。
“不告訴你”
“你怎麼說話呢？皮小小，一點禮貌都沒有。”趙老師又找著機會說話，義正詞嚴地指責。
皮小小瞅了瞅他，一點表情都沒變，說道，“好好地說的”
“你會不會”
“你閉嘴吧，我這和孩子說話，你插什麼？”周老有些不耐煩，這上綱上線的，他都沒說什麼這倒是來了。
這也不是人家長也不是人老師的，倒是管得多。
趙老師瞬間漲紅臉，看到那邊柯子義和阮宜春過來了，跑過去就要帶著人走，這是不打算帶著皮向容兄妹倆了。
“老師，小小”柯子義連忙說了餓一下。
“小什麼小，趕緊走。”趙老師嚴肅這臉吼道。
柯子義瑟縮了一下，也就隻得跟著走了，轉頭到是看了看皮小小，不過她的視線也不在這，看都沒看這邊一下。
皮小小正看著周老了
這老頭還是挺執著的，看皮小小這樣子也沒生氣，繼續說道，“那你要怎樣才說？”
“怎樣也不說”皮小小撇嘴，小聲嘟囔，“奇奇怪怪的，又沒錢拿。”
活，周老恍然，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貪財的嗎？
“給你，說吧”說著周老從包裡麵掏出一塊錢遞給皮小小，對於皮小小的答案那是勢在必得的。
在看著出現在麵前的小錢錢，皮小小眨了眨眼睛，想要伸手去拿，又下意識地看了看皮向容。
皮向容也很無語，但是吧，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咳咳，那就還是拿了吧。
不然這要是他奶知道了，可能揍他們一頓來了，敗家玩意。
“嘿”看他這默認的樣子，那皮小小就一點都不客氣地去把錢拿了過來，然後說道。
“一四五到一五零之間”皮小小對於分數還是挺準的，就是不知道這其他人能考多少分，要知道，這些比賽，那就是零點五分，那都能弄幾個名次了。
“什麼？”周老震驚，然後不相信，“不可能，怎麼能這麼高。”
他可是為了平衡還找了超綱的題目呢，就是不想讓這小姑娘彆考太高了。
“怎麼就不可能了”皮小小歪腦袋，很是真誠的好態度開口，“我收了錢的，不騙你。”
“那些題你都會？”看她這般真誠的樣子，周老開始反思自己了，難不成他出的題還不夠難？
“都還行吧”皮小道。
然後又想到麵前這怪老頭剛才給她錢了的，於是皮小小又繼續補充道，“有幾道題是高中的題型，不過我看過高中的書，所以都做出來了，就最後幾步有些不確定，所以大概就是一四五往上。”
“你還看了高中的書？都看懂了？”周老有些驚訝。
“差不多吧，不懂還有我還有哥哥姐姐呢”皮小小很是含蓄地說道。
旁邊的皮向容低頭看了她一眼，他可不知道這人還看了高中的書。不過他們的書都放在一起 ，她什麼時候無聊了拿來看到是也正常。
聽她這麼說，周老瞬間就腦補出一個熱愛學習的孩子形象，這艱苦奮鬥是看不出來了，但是這努力是杠杠的啊，這要是不努力，誰會在初中就看了高中的書？
果真是鄉下的孩子，知道往上麵蹦，有前途啊。，就是這收錢的樣子怎麼也是有那麼些熟悉。
至於她說謊？再說了，這成績一出來就知道了，隻要腦子沒問題應該是不會乾這種傻事的，至於預算的準不準，周老倒是希望皮小的是對的。
雖然證明他算錯了，但是江山輩有人才出嘛。
考完試還白得一分錢的皮小小十分高興，覺得這不愧是省城這冤大頭是比較多，問個問題就給一塊錢，可是比顧哥哥還要大方了。
在周老走了以後，皮小小抬頭亮晶晶地看向皮向容，帶著些小討好地說道，“這錢”
就彆和她奶說了，讓她留下來當個零花錢。再加上皮向容現在每個月也有兩塊錢的零花錢，所以這錢她哥肯定是不會要的。
皮小小喜滋滋地想到自己又可以有一塊錢收入，心裡可高興了。
“五五分”
正高興呢，耳邊傳來的聲音如同魔音一樣傳過來，皮小小很是哀怨地看向皮向容。
“你每個月有錢呢”
“五五分，或者給奶”皮向容摸了摸皮小小的腦袋，臉上帶著輕笑和認真，不容置疑地說道。
皮小小垮下肩膀，癟了癟嘴，覺得果然還是她姐最好了。
“好嘛好嘛，五五分就五五分”皮小小結從皮向容那裡接過自己的書包，從裡麵拿出五毛錢地給皮向容，以防他拿了一塊去哪以後不分錢給自己。
對於小錢錢，皮小小報以最大的警惕。
皮向容看她這不情不願生怕自己搶錢的小樣子子，又是輕笑了一下，果斷接過錢。
哎呀，年紀大了，他也得存點老婆本了。
趙老師先帶著其他人過去了，不過皮向容他們是不在意的吃飯的地點他們都是知道的，直接走過去就好了。
“小小小小，考得怎樣？”解小花看到他終於過來了，很是高興地跑過來，林二寶幾個也是湊了過來。
“還可以”皮小小昂首說道，小模樣十分自信。
“和上次比起來怎樣？”趙強也很好奇，上一次的卷子他都覺得好難，最後果然沒考上，不過好在這次體育是可以過來比賽的。
皮小小聲音沉痛地說道，“比上次還難”
她都沒時間提前出考場
聽到更難了，趙強抖了一下，不能理解，無法參與。
唉，這學習的事情，怎麼就這麼難呢，趙強真心感歎。
“好了，先去吃飯回去休息一下，下午還要比賽”晏心上前說話。
等到吃完了午飯以後，一群人就先回去招待所裡麵。這一下，皮小小倒是偶遇幾個眼熟的人，是上午一起比賽的人。
和上午比賽是單人賽，這下午比賽就是小組比賽了。
而現在這小組，皮小小反正是隻有吃飯那會還看到了一下自己等會的隊友，等會比賽的時候，結果怎樣隻有看情況了。
等到下午去比賽了，皮小小總算是看到了他們，就是兩個男生的臉色看上去都很是沮喪，看樣子考的情況不怎麼樣，帶隊的趙老師臉色也不好，看到皮小小他們過來了也就是扭頭走。
皮小小擺了擺手，覺得這老師可真的是幼稚。
“下午的時候小組比賽，都好好的表現，彆給咱們縣丟臉。”走了一會，趙老師又開始作妖，說話陰陽怪氣還看向皮小這話。
“我也覺得，這都代表縣城城裡了，也就彆在各個大隊上丟人了，做著老師的活，就彆做鄉下那些娘們的作態。”皮向容懶得忍這人。
這還真的是被家裡寵著大的，還必須得好聲好氣地供著才能說話吧？這要是在他們鄉下，可不得被揍著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