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雖然車窗降了下來,但光線並不充足。
身後的高樓閃著霓虹,忽明忽暗的燈光裡,周晩隻能大概判斷出,開車的人挺年輕,麵部輪廓似乎不錯,聲音也挺好聽。
隻是為什麼,好像還有些耳熟?
難道在哪裡聽過……不可能吧,彆說是她了,就算爸媽也不可能認識會在豪宅區開車的人啊!
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對方之後,小姑娘立刻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雨幕連綿,細密的雨滴跌落在車的前擋風玻璃上,不斷發出響聲。
雖然她拒絕了,但那輛車卻並沒有馬上開走。
下一秒,她看見對方往外傾了傾身體,手裡還拿著工作證,跟她說,“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剛才領導看見下雨,特意叫我們來送參加比賽的選手離開,放心,我不是開黑車的。”
說完還笑了笑,叫一張本來就不容忽視的臉更好看了。
周晩看的一愣,驚訝的不是一般。
——這,這不是上回到店裡吃包子的那個人嗎?差點跟自己撞到一起的那個!
雖然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但因為對他的印象深刻,所以她一直還記著,隻是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
她遲疑了一下,又去看他手裡的工作證,果然跟剛才比賽時現場的工作人員一樣,貼著照片,下麵還寫著姓名,她試著認了認,隻能看出第一個字是“寧”,後麵的,因為剛好有雨滴落在上麵,所以有些模糊。
她眨了眨眼,又去看他,好像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又問了一遍,“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寧宇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頭,“是的,工作證就在這裡,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打電話問一下會務組我的車牌和姓名,公司都有登記的。或者我也可以把身份證號告訴你……”
“不,不用了。”
心思一下被說中,周晩大窘,忙搖頭說,“我不是這意思……”
她隻是驚訝,沒想到他是在這裡上班的,畢竟他上回還開了一輛豪車,現在卻被領導安排著來送參賽選手,這個落差有點太大了。
寧宇能猜到小姑娘在疑慮什麼,頓了頓,拿手機打了個電話,他在車裡,周圍雨聲滴滴答答,周晩聽不太清他說了什麼,但下一秒,卻見他把手機遞向她,說,“這是比賽會務組的夏玲,你聽一下。”
周晩知道這個夏玲,這是每次負責打電話通知她比賽時間的工作人員,聽他這樣說,她就把電話接了過來,喂了一聲後,那頭果然是夏玲的聲音。
“周同學你好,你今天沒帶傘是吧,開車的這位是咱們禦錦的人,您可以放心叫他送你的。”
小姑娘臉皮有點薄,尷尬的說了聲“好的”就把電話還了回去。
看來他還真是在這裡上班的。
一個疑惑暫時解開,她又聽他說了一句,“你的琴應該不能淋雨吧?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太可能停,再等下去,時間會更晚。”
果然,一句話戳中了周晩的心事。
是啊,一個是琴,一個是時間,這會兒已經七點多了,再晚點兒回去,爸爸媽媽也要回家了,要是發現她背著琴出去,該怎麼解釋?
她又悄悄瞥了瞥他的工作證,終於開口說,“那麻煩您了,我就到外麵的地鐵口下。”
他說了個好,臉上的微笑人畜無害,周晩這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扣好安全帶,車子行駛了起來。
可能因為在下雨的緣故,他開的並不快。
這車很寬敞,還有點淡淡的檸檬香,他也挺善解人意,又跟她說,“如果覺得悶,可以把車窗開大些。”
周晩的心就又被戳了一下。
——她沒把窗戶關緊,確實是有些小心思,想著他要真不是好人,她還可以向窗外呼救來著……
這時候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有些臉熱,清了清嗓,說,“謝謝,那個……貴公司想的真周到,麻煩你了。”
某人嗯了一聲,臉不紅心不跳,“應該的,你是我們的決賽選手,如果淋雨生病了,是我們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