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歎了口氣,心裡浮起來些自責。
然而下一秒,忽然聽見他開口,輕輕叫了她一聲,“晚晚?”
嗯?她有點奇怪,“你沒睡著嗎?”
他嗯了一聲,說,“睡著了,就是做了個噩夢,又嚇醒了。”
“噩夢?”
周晩有點好笑又有些驚奇,不由得問他,“什麼噩夢?”
卻聽見他說,“我夢見,自己死了……”
她一時啞口,緩了一下才說,“夢都是反的。”
寧宇淡淡笑了一下,說,“我知道,可是那個夢有點太真實,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他聲音有些發沉,聽起來好像真的給嚇壞了一樣,周晩愣了愣,隻好再去安慰他,拿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說,“不會啦,彆亂想,你隻要以後小心點,彆再去乾賽車這樣的危險事就好了,不過是夢而已,都是假的。”
他乖乖說了聲嗯,然後不眨眼的望著她,頓了頓,又說,“晚晚你知道嗎,夢裡麵我生了病,一種治不好的病,你天天到醫院看我,還帶了你自己做的好吃的,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誇你心靈手巧,說咱們倆情比金堅,你還說隻要我好了,你就不生我氣原諒我了。可是我特彆不爭氣,最後還是死了。”
周晩臉上的微笑已經凝結,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樣說,她忽然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也做了這個夢一樣,有些心悸。
而他還在繼續。
“我死的時候,你哭得很傷心,還跟我說對不起來著,可是我……”
話沒說完,忽然被她一下捂住了嘴,說,“不要再說了,夢裡都是反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嚴肅,寧宇嗯了一聲,就真的沒再說下去。
因為剛才伸手捂他的嘴,她已經不自覺的靠近了他一些,暗沉沉的光線中,兩個人默默對望,一時誰也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又叫了她一聲,“晚晚?”
她嗯了一聲,眨著大眼睛看他,“什麼?”
他的聲音微啞,溫溫柔柔的,“我能不能抱抱你?”
她怔了一下。
又聽見他說,“我做了這個夢,覺的自己好像離開你很久了一樣……”
她也就心軟了下來,沒說什麼,默默往前靠了靠。
他微微呆愣一下,趕緊伸手,把她攏在了懷裡。
“傻瓜。”她的聲音悶悶的從他胸前傳來,“以後不要再騙我啦,我又不是愛生氣的人。”
還值當他心理壓力這麼大,做這麼恐怖的夢……
他乖乖說了聲好,又保證了一遍,“再也不會騙你。”
然後揚起唇角來笑。
她也笑了起來,唇角還沒落下去,又聽見他問了一句,“那我能不能再親你一下?”
她一下仰臉看他,咬起唇來。
這麼得寸進尺的嗎!
屋子裡光線雖然暗,但隔得這麼近,彼此的表情還能看的清清楚楚,寧宇當即秒慫,連聲說,“好好好,不親了不親了,不要生氣……”
哪知道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她往上挪了一下,然後靠近他,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寧宇愣住了。
隻傻傻的看著她,聽見她說了句,“睡吧。”
就閉上了眼。
半晌,他終於反應過來,傻傻的嗯了一聲,然而再去看懷裡的姑娘,已經睡著了。
……
一覺醒來,房間已經明亮了起來,周晩伸了個懶腰,隱約聽見了浴室的水聲。
床上一側是空的,洗澡的肯定是寧宇了,她就起床下地,開始疊被子換衣服。
他的睡衣料子不錯,就是太大了,既然已經起床,肯定換自己的好。
等她弄完,浴室的水聲也停了,周晩去客廳喝水的時候,正碰見寧宇從裡麵出來。
他似乎愣了愣,問她,“醒了?是不是我吵醒你的?”
她搖頭說沒有,“我睡夠了,自然醒的。”說著又有點奇怪,“你怎麼又洗澡了?”
寧宇頓了下,當然不能告訴她剛才為什麼又去洗澡,隻好找了個借口說,“我習慣了,早晨洗一下精神。”
周晩點了點頭,也就沒多問。
隻是想了想後,跟他說,“我等會兒得回家拿些東西,今天周日了,晩上還得回學校呢。”
本來想跟他商量一下,接下來誰來照顧他,哪知道他一口答應下來,說,“我也回校,咱們一塊兒吧。”
——咳咳,昨晚抱著她睡,感動是很感動,舒服也舒服,但就是,有些太難熬了……
所以,還是趕緊回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