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纓小嘴一癟,本來都要被醜哭了,臨到頭又趕緊憋住。
在壞東西麵前不能哭,太丟臉了。
女鬼見她粉嫩的小嘴兒一癟一癟,篤定她肯定要哭了,有些得意地伸手去摘她墨鏡。
小孩子什麼的,哭起來最可愛了呢。
池纓見她要摘自己墨鏡,眼睛一瞪,奶聲斥道:“壞東西,不準動。”
女鬼才不管她,爛臉上的笑又得意起來。
池纓氣呼呼地舉起貓爪爪。
女鬼麵露不屑。
池纓猛一用力,把貓爪爪砸在她頭上。
哐當一聲,女鬼的頭掉到地上,骨碌碌滾向牆角。
池纓把她的披肩拽下來,仔細蓋在腐爛發臭的脖子上,全部遮住之後,小臉上露出滿意,點了點腦袋。
“壞東西乖乖,帶纓纓去找其他壞東西。”
女鬼的身體邁著僵硬的步伐往前走。
牆角處,女鬼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這下連笑都沒有了。
她悄無聲息滾向自己的身體,被池纓察覺到,又是一聲奶斥:“乖乖呆在這裡,不要做壞事,纓纓就送你下去哦。”
鬼才想下去。
等身體帶著池纓往前走的時候,女鬼繼續靠近。
池纓察覺到,小眉頭豎起來,唰的扔出一張符篆,朝地麵疾射而去。黑暗裡,女鬼的腦袋忽然一聲尖叫,腐肉和膿瘡儘皆褪去,隻留下灰黑的頭骨。
腦袋直接沒了。
女鬼吞吃過生魂,有點本事,這會兒魂魄消失掉一半,怕得渾身顫抖,抱著池纓的胳膊都在打架。
池纓鬆開捂住耳朵的小手,拍拍她的肩膀:“我們走吧。”
女鬼抱著她往前走,再也不敢生什麼歪主意。
宴會廳在走廊的最中間,女鬼抱著小家夥過去,抓住破爛的門把手輕輕一推,竟然有光亮從裡麵冒出來。
長桌上麵,美味的食物散發著香氣,牆角安置著老式留聲機,正放著旖旎的樂曲。宴會廳裡燈火通明,一片熱鬨。
女鬼抱著軟成雲團的池纓進去,旁邊還有個馬甲男跟她打招呼:“你的頭怎麼弄掉了。”
“好鮮嫩的小家夥,這麼晚了,怎麼被你哄上來的。”
馬甲男舔了舔舌頭,看向池纓的目光像在看什麼食物。
池纓臉上沒有半點害怕,白嫩的小臉蛋沉著,好像很不高興。
馬甲男覺得新奇,要去摘她的墨鏡,被女鬼打著顫一把按住。
池纓看著周圍,忽然說了一句:“鬼樓樓。”
女鬼和馬甲男同時一僵,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下來,剛才還偽裝成人類的一群鬼望向這邊,眸子裡藏著陰狠。
有條長桌上忽然傳來喊聲:“纓纓,快跑!”
杭嶽被綁在長桌上麵,腦門上貼著符篆,然而符篆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消耗。厲鬼們明明沒有碰他,這個地方卻在一點點消磨符篆的力量,太奇怪了。
杭嶽有些焦灼。這些厲鬼凶得很,抓他又費了些力氣,等符篆失效之後,肯定要把他連人帶魂給吞吃了!
池纓說完之後,見這些鬼竟然還想靠近她,小眉毛豎起來,丟出一疊符篆,兩隻小手迅速掐起指訣,而後隨著她嘴裡的默念,符篆們分成兩列,鎖鏈般串聯而去。
塗抹鮮紅的黃紙符在空中遊弋穿行,很快就凝成一個八卦的形狀,金光一振,在整個空間裡散發出濃重的威壓。
杭嶽看著這震撼的一幕,喉頭動了動,簡直不敢置信。
同樣都是符篆,在他手裡像廢紙,在人家手裡怎麼就那麼乖,完全是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區彆啊!
然而仔細分辨,他們用的確實是一種符篆。
杭嶽徹底服氣了。
在金光八卦的籠罩下,原本繁華的宴會廳無所遁形,徹底顯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焦黑的布料伴隨著木頭坍塌下來,長桌和留聲機堆在牆角,模樣老舊。
這些還沒完,伴隨著金光的照耀,這層燒壞的空間也漸漸消失,空氣裡無處不在的冷意終於消褪,回歸成原本的溫度。
杭嶽打亮手電筒照向四周,發現這裡已經成了正常的宴會廳,牆壁是挺白的,但因為工作人員沒有收拾,還落著塵網。
鬼樓消失,金光八卦的使命還沒完成。
厲鬼們尖叫著四散而去,凝成八卦的符紙再次遊弋開,化成無數段鎖鏈,朝著厲鬼們追尋而去。
宴會廳外麵。
姬清研得到消息趕到三樓,看到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呆了:“好濃的煞氣……好厲害的八卦。”
八卦雖然厲害,但畢竟數量有限,不能困住所有厲鬼,小狐狸跳躍著衝向一隻厲鬼,咬住他的脖頸;另一邊,魔術師手裡拿著一根法杖,口罩裡傳出音節古怪的咒語,很快,他所指向的厲鬼驚恐地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做,力量竟然在迅速消失。
厲鬼數量繁多,但架不住對手厲害。
一炷香的時間,厲鬼們就全部化為煙塵。
周遭平靜下來,杭嶽抱著池纓走出宴會廳。
姬清研朝後麵看了幾眼,沒等到其他人,有些瞠目:“纓纓,又是你啊。”
上次那隻石棺厲鬼就是她自己解決的,這次撞上鬼樓,又是她自己。
這小家夥的實力簡直超乎她的想象。
她現在敢打包票了,就是兩大道派的掌門人過來,也不一定有這麼厲害,怪不得上麵願意偏袒她,把上期視頻全放出來。
他們是看到了小家夥的潛力吧。
風水玄學跟其他東西不一樣,一個大佬抵得上無數半吊子,大佬擺出一個符陣,就夠彆人整個門派喝一壺了。
姬清研以前隻是耳聞,現在親眼看見,除了震撼彆無他想。
池纓不知道自己把彆人嚇到了,打了個小哈欠,努力掀起眼皮。
魔術師在旁邊站著,側耳聽見什麼動靜,法杖一抬,忽然聽見小家夥軟乎乎的聲音:“不要打他。”
他放下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