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纓突兀地拿出陰都攝鬼印,還真差點把玄光弟子唬住了。
畢竟這枚道印於他們而言,就是古時候玉璽一樣的存在。
見玄光弟子遲疑,女孩兒聲音冷厲斥道:“廢物,陰都攝鬼印就在曲環山上,由齊華親自保管,她手中的怎麼可能是真的?快讓她把我放開!”
池纓搖了搖腦袋,對著麵前玄光弟子,一本正經道:“你命中有兩劫,一是十八歲那年大病一場,差點錯過人生中最重要的機會,二是二十六歲,家人被壞蛋侵害,一命嗚呼。”
玄光弟子猛然怔住。
小家夥說的每個劫難都是真的。十八歲那年,他差點錯過高考,考場上撐過頭暈惡心頸間玉佩就碎了,二十六歲,也就是大前年,他的妹妹整個人消失,案發現場隻剩下撕碎的裙子,連警局都對此一展莫愁,成了懸案。
他隱晦知道這件事情應該不簡單,當時便放棄大好前途,到當初求了玉佩的玄光當道士,希望能學到一技之長,或者接觸到高層人脈,找回當初的真相。
但那太難了。
層層篩查進了玄光之後,他才發現像他這樣的外姓人,想接觸到高層簡直癡人說夢,學到的本事也隻夠打雜,更彆提去破案。
但那又能怎樣呢,為了那一絲希望,他隻能在玄光乾耗著,希望終有一日能得償所願。
畢竟這裡是他距離非自然力量最近的地方。
沒等他回神,小家夥又開口:“其實你命中隻有一劫,第二劫本來不該出現的。”
……什麼?!
玄光弟子猛地瞪起眼睛,緊緊盯著她。
池纓解釋道:“命都是定下的,不能改變,但纓纓最近見過好多這樣的事,都是邪魔作祟,或者入了魔的邪.教弟子……渡罪教你聽過嗎?”
玄光弟子愣了一下,緩緩點頭。
池纓扯扯手上的金光繩子,給他看女孩兒:“纓纓剛才從渡罪教的地盤過來,就是從那裡抓到她的呦,雖然賭場老板跑了,但他們是一夥的,她肯定跟渡罪教有關係。”
玄光弟子呼吸一滯,目光不可思議地轉向女孩兒。
女孩兒臉色蒼白,鮮豔的五官如同墨畫,透著一種妖異脆弱的美。
她被符篆捆著脖子,冷聲嗬斥:“廢物,聽她胡說,三言兩語就被唬住,可彆忘了你是哪邊的人!”
玄光弟子的目光艱難來回睃巡。
小家夥年紀小,但明顯本事更大,眉眼間也透著純潔正氣,令人舒適。女孩兒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玄光的祖婆,神容間卻帶著戾氣,開口就是斥罵,不敢叫人相信是名門正派的高人。
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他猶疑問:“小道友,我妹妹的事,跟渡罪教有關係嗎?”
“纓纓也不知道,但如果需要幫助,靈偵局的哥哥姐姐可以幫你哦,纓纓最近忙,但是可以幫你介紹的。”
“靈偵局?”
“對哦。”
池纓說著,掏出一張名片給他:“這是局長叔叔的聯係方式,最近局裡不太忙,人手肯定夠幫你查案。”
玄光弟子接過名片,還沒來得及欣喜,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
“……”
他不著痕跡把名片塞進袖裡,掩了掩袖子上的門派徽記,看向女孩兒時,還是有點頭疼。
他放人也不是,搶也不是,正遊移不定,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成遠,愣著乾什麼?”
成遠聽見這個聲音,硬著頭皮道:“修禹前輩,小道友身上有陰都攝鬼印,弟子辨不出真假,不敢阻攔。”
“嗯?”齊修禹走上前,視線一掃便道,“玄光的陰都攝鬼印玉芯有紋理,哪是這麼純淨的黑,一看就是假貨,竟然還辨不出真假!”
池纓一點不心虛:“纓纓的才不是假貨呢。”
齊修禹懶得跟她廢話,知道女孩兒是比掌門地位還要高的人物,袖子一揮,就想從她手中搶人。
池纓大眼睛一瞪,往兜兜上一拍,成串的符篆又飛出來,將他也捆束起來。
綁完人,她奶聲威脅:“笨蛋太弱了,來十個纓纓也不怕的,不要自討苦吃哦。”
齊修禹憤然掙紮,見自己掙不開,朝另一邊怒吼:“快把事情告訴掌門!”
成遠慢吞吞沒動,其他的弟子卻已經飛快撥出電話,把這邊發生的事詳細講述過去。
不多時過來,滿頭霧水地稟告:“修禹前輩,掌門發了通脾氣,說竟然有人敢假造陰都攝鬼印,他待會兒就帶著道印過來,讓咱們把人守好。”
齊修禹憤然:“那你們就好好守著!”
池纓小手抓著符篆繩子,鼓了鼓腮,斜出一個小白眼:“纓纓很講道理的,才不會亂跑。笨蛋過來才好呢,剛好問問他門派裡為什麼會有壞蛋。”
說著,她拖起女孩兒,毫不見外地走向貼著靈偵局標誌的集裝箱。
“……”
小家夥走的慢吞吞,拖起一個成人體型的年輕女孩兒,卻毫不吃力。
廣場上的人靜默地看著這一幕,呼吸都屏住了。
女孩兒顏麵無存,終於忍不下去,艱難地站起身子,邊罵邊跟著小家夥前行。
靈偵局的哥哥姐姐很快為小家夥準備好牛奶餅乾,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讓她在這裡舒舒服服等著。
等的不止玄光掌門。
因為出了賭場的事,局長叔叔也要親自過來,料理完賭場下麵那些人,估計就能過來找她了。
池纓安心地吃著東西,女孩兒森冷地瞪著她。
她被捆著脖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管舉動如何,看著都像這小家夥的奴隸,實在屈辱。
明明她已經有了這麼綿長的生命,明明她的力量隻在父親之下……
到底怎麼回事!
女孩兒心知,常人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就連普通修道者都不可能,這個小家夥肯定不簡單。
池纓哢嚓哢嚓吃著東西,吃完餅乾吃薯條,沾了番茄醬,小嘴兒吃得紅潤潤。
等人太無聊,她好奇地問:“壞蛋叫什麼名字?”
她不吭聲,也不搭理人,池纓就繼續用壞蛋稱呼她:“壞蛋好老呦,比纓纓的爺爺還老呢。”
女孩兒額頭青筋跳了跳,暴躁陰鬱地掃向她。
“壞蛋叫什麼名字?”
“……”
女孩兒眯了眯眼睛,緊緊注視著她:“齊溶溶。”
池纓點點腦袋,白軟的麵頰上一派天真無邪:“齊壞蛋跟渡罪教什麼關係?”
女孩兒眸光一頓,氣得差點吐血。
這個討人厭的小鬼到底是被誰帶大的?!
小家夥目光澄澈,對她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見她還是不回答,癟癟小嘴兒,忿忿道:“渡罪教很壞的,壞蛋讓無辜的人陷入痛苦,都會得到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