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死亡與稅務不可避免, 這是美國人的名言。
但實際上對於有錢人來說兩者雖然無法逃避, 但是卻可以通過一些方式來減少它們對自己的衝擊。同樣患病的兩個人, 一個窮一個富,前者沒錢治病就隻能等死,後者的話如果不是那種完全沒救的疾病,大多數都是可以靠著足夠的金錢續上一段時間生命的。運氣好的話, 沒準兒還能因為更換器官跟昂貴的實驗藥品而活下來。
稅務的問題方麵, 感謝資本主義社會,有種行為叫慈善, 有種公司叫基金會,還有種方式叫做消費抵稅!
為了鼓勵慈善行動,用於慈善的善款是可以抵稅的,加上投資消費方麵,如果不是巨額到令人震驚的財富的話,隻是這兩方麵就能抵消很多的稅務了。當然,更多的有錢人喜歡用基金會這種東西來進行避稅,因為這種模式的的公司不僅可以避免稅務問題,它的賬務也是不公開的,隻要每年可查的用於專項的資金達到一定的數額, 就完全不必擔心稅務問題, 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到底擁有多少財富。
這種方式受到了很多有錢人的喜歡,尤其是那種龐大的家族跟巨富們。
很多美國人經常會在新聞上麵看到哪位富豪又捐出來了家財這樣的新聞, 實際上這些人確實是將自己的財產捐贈出去了, 隻不過捐贈對象是跟自己有關的基金會而已。一方麵這樣可以將自己的很多支出掛靠在基金會上麵, 省掉在他們看來無謂的浪費,另一方麵,基金會這種東西是刨除在遺產稅之外的存在,甚至不僅是在遺產稅上麵,在財產分割上麵也非常具有優勢。
因為它不具有分割性。
直白點兒說,一個擁有基金會的有錢人某一天要離婚了,他已經‘捐給’了基金會的財產是不會被法律判斷為夫妻共同財產的,因為在法律意義上麵,這部分錢已經不屬於他了,是彆人的東西,不在可分割的行列之內——即使基金會的受益者是他自己。
所以很多的隱形低調的富豪家族們在福布斯財富排行榜上麵看不到他們的名字,原因就是為了保證家族的財產不被分割稀釋,這些東西都是由基金會來掌控運作的,擁有它們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家族,就像是洛克菲勒家族,你什麼時候在各種榜單上麵看見過這個家族人的名字過?
黛安娜家雖然不是那種財富多到毫無人性的巨富家族,但是他們家從英國移民過來的時間早,發家也早,算得上是老牌資本主義家庭中的一員。
向來奉行低調發財政策的摩根家族當然也擁有這種基金會,還是那種一層套一層的基金會。每個孩子在成年之後就會得到一筆屬於自己的財富用來創業,而在此之前他們上著昂貴的私立學校,也不用擔心自己考上了大學付不起那可怕的學費。因為早在他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家族長輩在基金會中設立了這個項目,用於下一代教育的支出,算得上是很良心的家族基金了。
在這種環境中生長,就算是頭豬都會被培養出來點兒經濟頭腦,更何況是黛安娜這個以前學經濟的?即使她還沒畢業就掛了,可是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
現在她正在進行的幾個計劃裡麵,蘇聯那邊就不說了,之前有在世界著名的免稅區注冊過公司,資金也是從境外走而不會通過美國這邊,所以不必擔心稅務問題。可是在海灣戰爭中發的這筆財就不行了,華爾街矗立在紐約的市中心,想要避開國稅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交稅是必然的。
想到自己操作的那筆龐大的資金的稅務問題,黛安娜就感覺牙齒打顫。真的,光是交稅就得上億,這也太可怕了!有這錢她寧願投到社會慈善當中,而不是被國稅局在屁股後麵追著不放繳稅。
而考慮到北美這些慈善機構的不透明性,她也沒打算將這筆錢給捐出去。反正她手上有個研究所,直接投入到這裡麵進行一些醫學研究的話沒準兒還能出來幾個不錯的成果造福世人。所以她乾脆直接學習家裡麵的老狐狸們,搞出來了好幾個基金會來一個套一個的將自己給偽裝起來。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老牌的資本主義家摩根家族跟黛安娜以前接受過的教育還是挺相似的,低調的悶聲發大財,隻要保持住自己的影響跟實力,報紙跟雜誌這種圈子外的東西都是虛的。前者已經過了資本積累的階段,該具有的影響力都有了,沒必要那麼高調弄得大家都把眼光集中在他們身上,真當富豪的保鏢是擺設嗎?越有錢越怕死這句話不是虛的,如果沒有必要的話,誰也不想要讓自己常年處在綁架排行榜上麵當星星。後者則是完全不想要讓自己整天的被人跟蹤甚至請上幾個保鏢二十四小時關注,她已經有湯姆這個全美國人民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的男朋友了,不需要再多的注意力了。
“對了,萊斯利,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個工作環境?”跟律師先生討論完了工作事項,又簽署了一大堆的文件之後,黛安娜開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圈子,摩根家的上一輩有圈子,下一代當然也有。她現在已經不是什麼行為都需要家長同意的小孩子了,隨著事業的發展跟進步,需要律師的地方太多了,無論是生意上麵還是彆的方麵都是這樣。
考慮到以後涉及到的東西會更多,還有各種基金會跟公司事務,她覺得最好還是有一個固定的合作夥伴比較好。那些大公司的法務部門她沒有想過,這太過燒錢,也不太實際——暫時還隻是幾隻小貓的公司要什麼法務部?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投資律師行上麵。
而鑒於她在這方麵真的是不夠了解,所以經常來往的萊斯利就成為了她的目標。
“......你知道你這是在挖牆腳吧?”萊斯利愣了一下,隨即失笑。
這姑娘還真是有意思,挖牆腳都挖到她祖父身上了?
“我知道啊,要不是牆腳我還不挖呢!不熟悉的人我怎麼能夠放心將自己的後背托付給對方?”回答他的是黛安娜宛如狐狸一般的狡詐笑容。
投資律師事務所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還有很多小夥伴們也會參與到其中。在美國這個國家,蛋糕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能夠吃完的東西,想要走的更順更遠,那麼就必須要懂得分享。放眼望去你會發現即使是有些著名的家族企業,也不是全都是自己說的算的,照樣會有外來的聲音。而且除非他們不上市,否則的話構成就會更加的複雜,握有最大股份的不一定說的算,說的算的也往往不是不是股份持有排在前幾號的人物,因為這些家夥們需要一個平衡,不至於打破集團內部的環境。黛安娜當然也不例外,她沒有自大到想要自己一個人吞掉這個律師事務所,時間跟精力製約了這一點,她本身對於這種職業也不感興趣之外,廣大的人脈資源才是最重要的,摩根小妞不覺得自己有那種魄力將一家律師事務所給撐起來。
這麼一來,跟彆人合作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她也要保障自己在這個團體中的利益,即使不能成為一個掌控者,但在至少要保證自己不被踢出去,萊斯利就是她選中的代理人。
從剛畢業開始就進入了摩根家族的公司服務,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要二十年,這位跟摩根家族關係密切的先生有足夠的實力,也不乏野心,黛安娜覺得如果有這麼一個人在律師事務裡麵的話,肯定是不會讓自己的利益受損的。
就像是她跟小夥伴們正在打算一起投資的會計師事務所,大家不也是各自尋找了自己的代理人嗎?
隻要是跟金錢扯上了關係,沒人會完全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彆人去做的,這跟瞎子聾子有什麼區彆?開公司不是開基金會,兩者之間的差彆太大,大到足以讓很多事情在某個時刻失去掌控。黛安娜在這方麵很謹慎,這是她看多了慘劇學習到的教訓。
那種純粹的小投資拿分紅的產業還需要會計師定時查賬呢,就更不用說這種涉及到大筆投資的產業,又不是她手裡麵買到的那些高科技股票,什麼都不需要她管!
“我需要考慮一下。”萊斯利臉上的笑容加深,沒有直接回答黛安娜的問題。
就跟黛安娜了解他一樣,他對眼前這個小姑娘也不是什麼都不了解的。因為跟老摩根的兒子是同學的原因,他跟這個家族的關係也不錯,之前黛安娜的那些的版權事項都是他幫忙搞定的,這次跑去蘇聯進行趁火打劫的資金也是他幫忙看的抵押合同,分析的風險事項。
摩根小妞在他的眼中無疑是一個非常具有潛力的人士,因為對方膽大心黑不說,還敢將自己的思想付諸於行動當中,敢於去攀登更高的山峰。而且他很清楚對方的事業跟重心都不在律師這個行業上麵......
“沒問題,但是不要太晚給我消息。”黛安娜比了個OK 的手勢笑了笑說。
這種涉及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業發展的事情總是要從多方麵考慮的,不可能就這麼倉促的下決定,她完全理解對方的心態。
所以她並沒有指望萊斯利這麼快就同意自己的挖角,撇下一堆摩根跟自己乾。
“我會在你度假回來之後回複你。”萊斯利露出了自己標誌性的好人微笑說。
到了那個時候他要麼就是辭掉了現在的工作成為黛安娜的合作夥伴,要麼就是繼續在摩根家的家族企業中繼續當自己的法務部門主管。
黛安娜去度假的這些時間已經足夠他考慮好了,甚至如果他做好了決定的話,就連交接工作的時間都非常充裕。
“那麼我等你的好消息。”黛安娜拎起了自己的手袋,跟萊斯利道彆。
她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需要再飛一趟波士頓,就不跟這位未來可能的合作夥伴繼續聯絡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