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時間約在周末, 看起來就像是在宣判處刑時間一樣, 越棯在電腦地圖上標記處一堆“家族”據點以及為“家族”運行所提供的後勤公司, 洗、錢空殼公司………如同越棯一開始推測, 世界各地都有他們的足跡。
“我們的速度太快了。”解南一邊擦拭著槍支一邊扭頭看越棯做的地圖, “按照正常計劃我們應該慢慢來, 太快了會引起懷疑,為什麼我覺得我們這一次的任務要終結在這兒了?”
解南和越棯最先指定的計劃是十年製, 十年的時間,從內外一點點瓦解“家族”的勢力, 可是越棯覺得時間太長了, 她看過“家族”是怎麼招新的。
在遊樂場中假扮小醜誘拐了一群無人看護的孩子, 在菜市場用一條小狗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在車站裝作丟失錢財的旅遊人員借用手機………就那一分鐘, 他們就抓了數十個孩子, 關在地牢裡,哭鬨喊叫的用鞭子抽,用拳頭打, 不給飯吃,直到他們完全聽話為止。
計劃每延遲一年就會有更多的孩子遭受這些痛苦,兩人探討中,她們把計劃縮短到了三年。
每次招新, 越棯或解南都會悄悄過去一趟,問孩子們的名字,年齡稍大一點的還可以問出他們的家庭住址, 可惜這些東西都是“家族”要讓他們必須遺忘的,遺忘不掉的要麼挨打要麼淘汰,等時間一長,他們接受了新的身份,大腦就會自我保護封存這段記憶,越棯和解南想要幫他們記住也想送他們回家。
形成世界的執念的還有被冤死的孩子們,他們日複一日重複著生前所經曆,渴望有人來救他們,渴望能回家。
越棯把地圖按下定時發送,回頭看了一眼解南,“這個世界讓我惡心壞了,我可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早結束早回去。”
解南聞言從沙發下掏出一堆包裹。
“這是啥?”越棯掀開包裹一角,粉末被嚴嚴實實轉灌在玻璃瓶中,眼熟的驚人。
解南拆開塑膠盒,“聚異丁烯。”
越棯沒動,她又加了一句,“C4。”
“我當然知道是C4,你是不是偷拿了前段時間繳獲的南軍火庫?”
越棯和解南吃著公糧自然是要勤懇工作的,前段時間她兩在南軍火庫繳了一堆軍火,押送這些東西的任務是解南在負責,越棯沒想到她居然私藏了這麼多!
“你乾這事都這麼熟練的嗎?”
解南眨了眨眼,“相信我,你以後就會習慣的,現在把它們都組裝好,我會把它們都藏進工廠和俱樂部,在周末之前,這是我們留的後手。”
越棯開了一個冷笑話,“………我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遲早會被你帶壞。”
解南:“????嗬。”
·
解南在周末前把這些東西都藏進了俱樂部的通風口、下水道以及建築物支撐點,在越棯去見喬老師時把遙控器交給了越棯。
不清楚這些東西有沒有用,但是多了一分籌碼在手裡總會心安不少。
為了不被團滅,去見喬老師的隻有越棯一人。
推門而入,俱樂部還是像以前一樣,冷清無人,黑膠片播放著懷舊老曲,音調在空曠的大廳回蕩,這些年小王依舊在前台當接待員,隻不過上了年紀,鬢邊冒出了很多白發。
他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不少,自從三年前兩人私下見麵。
“喬老師在後院打高爾夫。”小王給越棯倒了一杯果汁,就像是兩人最初相遇一樣,“小心點。”
這是他的提醒,也是警告。
當初的那杯果汁代表著她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淘汰,代表著危險。
現在和當時一樣,危險,代表著她和解南做的事已經被發現了。
越棯在前台慢慢把果汁喝完,轉身揮手,“嗯,謝了,十分鐘後能給我們準備一瓶威士忌嗎?”
小王擦酒杯的手微頓,未關嚴的抽屜縫中有銀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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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球杆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半圓弧度,球順著一條直線滾入洞口。
越棯拍了拍手,彩虹屁張口就來,“喬老師的高爾夫球還是打的這麼好,一舉一動學生每次看都自愧不如。”
“是嗎?”喬老師的嗓音異常溫和,他退後半步,把位置和球杆讓了出來,“你來試試,我看你退步了沒?”
越棯沒推脫,接過球杆,擺好姿勢,一球入洞。
“不錯。”喬老師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學生打的比老師好多了,我這前浪都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越棯笑了笑,把話又拋了回去,謙虛道,“都是老師教的好。”
兩人就這麼在草坪上你一杆我一杆交換著玩了起來,等球儘數入洞,兩人在戶外遮陽傘下坐著,聽風聲拂過,看白雲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