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號看樣子不超過十二歲, 手腕和太陽穴都有輕微的紅腫, 不過被一塊手表遮擋住了, 越棯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上麵也是這樣。
越棯自己的手腕上也有這個型號的手表，她認出了這是莫城和莫歡交換的信息，在大廳撿到的燒焦表。
沒有遭受損傷, 手表的邊緣清楚地刻著W和F兩個字母, 字母中間是一個愛心。
跟著337號挖了一會兒洞，越棯突然問，“今天幾號？”
“你是被電傻了嗎？”337號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牽動了麵部什麼地方的神經, 她倒吸一口冷氣, “六月九號啊！那個殺千刀的狗東西。”
是本子上記錄的還要治療儀的時間。
罵了一會兒, 337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我看見他讓我們簽的那份強製協議上麵寫了很多治療後遺症，其中有個是記憶缺失，你是不是……忘了很多東西？你還記得王月嗎？”
準確來說越棯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她這具身體裡什麼記憶都沒有。
女孩泄憤式地狠狠用小刀戳了戳牆麵，“呸！狗娘養的東西！”
她死死地拉著越棯的手臂，“你記住了，你叫馮林越, 你喜歡的人叫王月，就是衣服上繡著的233號！”她指了指胸口的數字，“現在是她們的時間, 王月正在七層被那個狗東西折磨，你一定不要忘了她啊！不然就讓他們得逞了！”
她眼角泛著淚花，“媽的！如果真的忘了那我們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彆哭了。”越棯抱著女孩，“我會想起來的。”
“嗯。”擦乾淨眼淚，她繼續握著小刀鑿牆，“隻要出去我們就可以得救了！你放心，我爸媽對我很好，他們隻是被這所醫院給洗腦了，隻要我們出去就好了，我們一定要出去！”
女孩不斷重複著最後這句話，越說臉上的笑意越明顯。
這是在給自己下暗示進行潛催眠。
越棯懷疑她早就知道所有的結果，說這句話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越棯壓下了到嘴的話，“是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兩人挖了一會兒就聽見醫院上方回蕩著急促地鬨鈴聲。
“到吃飯時間了！把你的刀給我，”她拿過越棯手上的小刀，把它和自己的這一把一起埋進了牆邊的小土坑。
“我們今天消失的時間已經夠久了，這牆隻有等其他人繼續來挖了。”337號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拉起越棯往醫院內狂奔，“快，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失蹤了，不然等會兒我們又要被懲罰。”
她回頭，一字一句認真說道，“你絕對不願意想起這個懲罰是什麼。”
·
避開所有的職工，337號帶越棯回到了三樓，回到了房間，如果越棯沒記錯的話，這個房間就是八年後死了六個玩家的房間。
八年後的房間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是八年前這個房間裡還保留著有用信息。
三架上下鋪的床平行而放，旁邊是六張桌子，上麵是從高到低擺放的洗漱用品，書籍在桌子下方。
六張床鋪，被子疊成豆腐塊，床單整潔沒有一絲折痕，越棯還想進去看兩眼卻被337號拉住。
“房間裡隻有我們兩個嗎？其他人呢？”
“你真的是被電傻了啊！你隔壁床的兩個被關冰窖了，另外兩個在七樓啊！快點靠牆站好！檢查的人要來了！不然你要被抓去加餐。”
越棯還想問什麼卻被337號捂住了嘴，“彆說話了，不然要挨打了。”
越棯皺眉，在337號的催促下靠牆筆直的站著。
剛站好沒多久，門口就出現了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他手上拿著一根膠棍，掃了一眼兩人。
“你們兩個接受了新的治療，感覺怎麼樣？”
337號：“報告，感覺不是很舒服。”
男人嗤笑，“生病了肯定不舒服，等你病好了就舒服了。”他看向越棯，“你呢？”
越棯皺眉：“還好。”
“你傻啊！”337號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越棯，“喊報告啊！”
男人拍打著手上的棍子，“你的報告呢？想吃棍子了？”
“報告醫生！”在男人還沒打越棯前，337號趕緊說，“339號經過治療後記憶力變差了！”
男人有些不悅，原本應該打在越棯身上的棍子打在了337號身上，“我問你了嗎？我問你的時候你才能回答，規矩都教到了狗肚子裡嗎？”
聽見337號的悶哼聲，越棯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握住黑棍。
“啪——”
男人沒有留情，力道棍棍都往死裡打，越棯的掌心直接接實了這一棍，劇烈的疼痛伴隨著灼燒感在掌心炸開。
“打夠了嗎？我們不是你的出氣筒！”揮開手上的木棍，越棯深呼吸了一口氣，“誰準你們打我們的！知道什麼叫虐-童嗎？”
337號一聽話不對趕緊把越棯拉牆角，“彆衝動啊！你是不是真的被電傻了！”
她們之前也反抗過，每反抗一次都會遭一次毒打，顯然339號忘了這件事，等待她們的肯定又是一次禁閉室。
男人似乎被越棯的反抗給氣笑了，他摔開擋在越棯麵前的337號，把越棯的雙手牽製住，“記憶缺失？彆裝了，你們這群撒謊精，我早就清楚你們那點路子了。”
體力和性彆優勢讓越棯完全掙脫不開，男人一棍打了下來，“記憶缺失？看樣子是病情加重，應該讓院長再給你們治一治。”
·
越棯被男人拉向七層，期間337號想要救越棯卻被男人反進禁閉室內。
“不是挺橫的嗎？怎麼不繼續了？”
男人冷笑著，扯著越棯的頭發迫使她仰頭，眸中瘋狂不加掩飾，“看你的眼神，這麼恨我？嗬，恨錯人了，我告訴你，要恨就恨你的父母去。”
“你知道你父母為什麼把你送到這裡？還不是因為他們信任我們！所以我們一定會把你的‘病’給治好………”
………
男人越說越棯越平靜，男人一停口，越棯輕笑著，“說完了嗎？你老婆是不是因為你太能說了才出軌的吧。”
“！！！！”
砰——
男人扼住越棯的下顎，“我會讓院長格外關注你，339號。”
“不好意思，說錯了，是前妻。”
在棍棒打下來的那一刻，越棯接受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進醫院前和進醫院後，所有的記憶，其中有幾個畫麵就是關於這個王醫生的，例如他把他桌子上的全家福丟進垃圾桶裡，照片上女人和孩子的臉被刮掉；例如他和護工有一腿………例如他是怎麼折磨這群孩子的。
越棯還想嘲諷幾句結果卻發現這個醫生眼神格外呆滯，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就像是提線木偶，照著劇本死板的說自己的台詞。
“垃圾。”
“我會治好你們的病………”
“臭傻-逼。”
“我會讓你最先體驗院長購入的新型治療椅，這是你的榮幸…………”
………
這種情況是她被帶離337號身邊發生的。
越棯在男人麵前揮了揮手，對方像是沒看見她的動作似的。
或許她沒有回到八年前，她現在在某個“病人”的記憶中，這個“病人”很有可能是337號。
339號被帶走，她不知道這邊會發生什麼事，記憶出現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