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兩夫妻的情況, 當下所有人都不願意再繼續幫他們找小女孩,就算是找到了萬一她身上也帶這個病感染給其他人怎麼辦?這不是害人嗎?
一部分人相互吆喝了一聲就回村,另一部分礙於情麵還是留在原地等消息, 如果陳醫生說不是傳染病,他們就繼續幫忙找人。
為了防止自己被傳染, 陳醫生隔著半米的距離替兩人檢查, 兩人手上血糊糊的,身上也在起皰疹, 他看不太清楚。
“老陳, 怎麼樣了,他們兩個這是什麼病?”村長走到陳醫生身邊,輕聲詢問, “會傳染嗎?”
陳醫生這輩子就看過幾本祖上留的藥書,平時根據藥書自己瞎配藥, 醫過村裡的家禽………做過最大的手術還是前幾天幫陳雄取眼睛裡的釘子——雖然人死了, 可那是摔死的,不能說他的手術不成功。
眼下這王家夫妻兩人的病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怪病,這就很難辦了。
能醫好嗎?他沒有經驗,不清楚, 如果誇下海口最後自己醫不好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一個人得了這種病,還可以說是不會傳染,但如果是兩個人,兩個人還是夫妻,那就很有問題了。
為什麼就隻有你們兩個得了這種病, 其他人沒有得?這分明就是傳染病啊!
為了保證自己村醫生的招牌,他麵露嚴肅,點了點頭,“是傳染病。”
“!!!!”
王嬸聽見這句話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扶著自己的男人吼道,“陳醫生!我們夫妻兩人從來都對你恭恭敬敬,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怎麼會得傳染病!”
“安靜!”村長用拐杖點了點地,後有用拐杖指著兩人,“聽陳醫生說完!”
兩人噤聲,眼巴巴瞅著陳醫生,“這病嚴重不嚴重!能不能醫?怎麼醫,您給個準話啊!”
陳醫生遲疑了半晌,問兩人,“你們家放耗子藥嗎?”
王嬸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今天每個人都問她家放沒放耗子藥?
“沒放呢,我們怕建華誤食,家裡什麼藥都沒放。”
“那就難怪了。”陳醫生恍然大悟,“你們這幾天怕不怕冷怕不怕熱?有沒有咳嗽,痰多,頭痛,四肢酸痛這些症狀?”
男人要抽旱煙,咳嗽痰多這很正常,頭痛,怕冷怕熱,四肢酸痛這些似乎也隻是常見的小毛病,睡一覺就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這也是傳染病?”
回憶起自己的醫書,陳醫生斷言這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傳染病,“你們沒放耗子藥,家裡肯定很多耗子,皮膚又出血、皰疹、瘙癢,現在抓撓的地方都烏黑了……這很明顯就是黑死病!老鼠身上帶著傳染給人的!”
“黑死病?”這名字兩個人聽都沒聽說過,兩人焦急問道,“這病好醫嗎?”
“黑死病就是鼠疫!沒法醫!隻能等死!”陳醫生說完拉著村長後退幾步,“這病要傳染人的!”
村長驚道,“鎮上的醫院也醫不好嗎?”
醫書上隻寫這是一種以老鼠為媒介傳染給人,人感染上以後又會傳染給其他人的病,上麵並未記載如何醫治。
“醫不好!”
話剛落,男人就提起袖子準備乾一架,“老陳!我們夫妻怎麼得罪你了,你這張破嘴還想不想要!你想要把我們害死嗎?!!”
陳醫生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質疑他的醫術,他放開嗓子吼道,“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你這病就是要傳染,屬於最嚴重的那一種!”
把醫書上描寫鼠疫的危害講給大家聽,陳醫生扯著村長的衣袖又後退了幾步,“為了大家的安全,你們兩個還是彆回村了。”
“那是老子的家!憑什麼你說不回就不回!老子就要回去!你能把老子怎麼樣!”男人氣極揮著拳頭走上前卻被圍觀的熱心村民一腳踢開。
“!!!!”
王勇抬頭望去,踢人的叫劉康城,前天還到他家吃飯喝酒的老朋友,兩人小時候還穿過同一條開襠褲!
王勇心都寒了。
劉康城麵上有些無奈,他聳了聳肩,為自己開脫,“老王,你彆怪我們,我家裡還有根獨苗,那是我爸好不容易盼來的。”萬一他傳染給自己,自己又傳染給孩子了呢?
他可不想死呢!
死亡麵前無論是不是好友,無論有沒有關係,他都必須“大義滅親”!
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劉康城底氣十足,“我們也是為你好,你知道規矩的,為了大家的健康,得了治不好的傳染病是要活埋的,大家相識一場不忍心下手,你彆逼我們難做。”
村長和其他村民紛紛點頭,附和道,“是啊,老王,你帶著你老婆趕緊走吧,彆回去了,”
“劉康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還有你們幾個!哪一家需要幫忙的時候我沒有幫過!你們就是這樣對我的!”王勇氣得眼前陣陣發黑,身形不穩晃了晃,“好好好!我都記住了!我得了病你們也彆想乾淨!”
不等對方做出反應,王勇猛地一撲,用自己的手,裸露在外的肌膚接觸對方,他冷笑道了,“現在你也不乾淨,被我傳染了!”
“你也彆想回村子了!”
“!!!!”
“王勇,你他媽有病啊!”又是一腳把人踢開,心裡氣不過,他又衝上去狠狠地踩了對方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