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稍大, 血腥味漸濃，廖辰不經意往室內一瞥, 牆上地上全都是黑褐色的痕跡, 視線下移，他對上了女孩的眼睛, 珀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光亮, 看見陌生人, 沒有好奇也沒有惶恐, 她的眼中什麼都沒有。
死寂、麻木、消沉, 瞳孔中凝聚出自己的倒影。
從尾椎骨傳來電流般的刺痛讓廖辰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活”過來了, 呼吸微微加重, 靈魂深處產生酥麻感席卷全身, 這是多麼美妙！
抓住她，得到她。
心底有個聲音在瘋狂的喧囂。
廖辰揚起完美無缺的笑，鏡片後的眼角泛紅，“是我唐突了，容我再………”
砰——
沒給對方表現機會, 越棯直接關門, 關門前還給了對方一個死氣沉沉的眼神——有病。
任何一個女孩被一個成年男人堵在門口還說要聊天，這不是有病這是什麼？缺心眼嗎？更彆說女孩命運多舛還患有社交恐懼症。
一秒代入自己的人設, 越棯當即當即立斷關門, 當然，越棯在關門前手腕不小心抬高，衣袖下滑露出半截帶傷痕的手, 作為心理醫生，新傷和舊傷廖辰還是能一眼認出。
廖辰在門前靜靜待了一會兒，驟地森森一笑，隨後嘴角上揚的弧度漸緩。
他喜歡挑戰有難度的病人。
·
那天過後，廖辰製定了周密的狩獵計劃，既然女孩不願意出門也不願意讓人進門，那說明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有強的自我保護機構，通常打破他們心牆隻能靠時間慢慢磨。
如果廖辰沒有見到人或許會采取這種保守方案，見到人後他就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裡，他想儘快得到她。
他們才是一體的不是嗎？
花了點小手段，廖辰“取代”了家政阿姨的位置，除了每天在對方房門前準備新鮮的食物還準備了專業的解剖書籍，每三天一本。
這些書籍自然不是嶄新的，上麵寫滿了他的筆記和實驗記錄。
越棯吹著空調吃著廖辰送來的食物翻著這些筆記………老實說這些筆記寫的是不錯，如何快速處理“獵物”。
這些“獵物”由小到大，到現在他送的這本接近人類結構的猴體，下一本他會選擇什麼實驗體不言而喻。
通過筆記觀察，廖辰這麼多年都在遵循自己的一套準則，可是這套準則放在越棯這兒就不是很耐看了。
暴力美學，黑暗藝術以及高逼格犯罪，這些東西就越棯見識過的大佬，廖辰還真不算什麼，把書推到一邊，越棯打開電腦查看法庭記錄，明天小表弟的官司似乎就能畫上句號了，有越棯的郵件，小表弟很上道，立刻他把一場官司變成了六場官司。
《巨蟹座》一案因為證據不足，劉其被無罪釋放，但是之前五個星座他留下了其他證據，而這些證據足夠小表弟進行起訴，對方是名人，所以他又借用網絡、媒體流量、社會關注度對其施壓………最終劉其會因前麵五人被判死刑。
………
小表弟比想象中更聰明一點，如果這個案子在越棯手裡她也不會隻盯著巨蟹座，初案更容易犯錯，留下線索，無論是用什麼辦法能把人關進去就是好辦法，有利就有弊，審判隻能幫前五人申冤，後麵七個人依舊得不到正義的申冤，這對受害者家屬來說並不是很能讓人接受的一件事。
接下來幾天，越棯依舊吃著廖辰送過來的飯菜，隻是這裡麵少了筆記本，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動物，從小型的到大型的，每個順序都是按照之前的筆記本實驗來的。
他想讓越棯重走他走過的路，他想培養越棯，讓她成為第二個廖辰。
越棯沒有辜負對方的期待，廖辰在第二天看見放在門口的“作業”，嘴角上揚，直到去醫院上班，嘴角依舊是保持這種弧度………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他給越棯送來了關於人體結構，特彆是關於人體神經係統和人體大腦結構的書籍。
越棯知道，他快要忍不住了，正好，越棯吃外賣也差不多要吃膩了。
估計越棯書看的差不多，廖辰又給對方送去各種器官-標本，看著玻璃瓶，聞著刺鼻的味兒越棯就知道證據到手了，這是“正貨”，但依舊是老問題，單靠這些東西並不能給廖辰判-刑，她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很快，對方就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
·
砰砰砰——
傍晚，廖辰照常敲響了越棯家的房門，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端著食盒在門口靜靜等待，沒過兩分鐘，他就見到了心心念念好幾個月的女孩，和上次相比，女孩明顯變白變胖了不少。
廖辰滿意地眯了眯眼，果然還是自己搭配的食譜有用。
開門後，女孩發現麵前除了食盒還多了一個人，這次她並未直接關門，畢竟這幾個月廖辰送東西的時候會故意透露自己就是送他東西的人。
視線在空氣中交錯，時隔這麼多天，廖辰終於又一次看見這雙眼睛，和上次相比，這雙眼睛裡多了一些新東西，廖辰不排斥，因為這讓她看起來似乎更誘人了。
“我想把這套工具親手送給你。”他舉起手上半米長的黑皮盒子，“這是我第一套工具，你一定喜歡的。”
曾經的越棯也有這套工具，這牌子的裝備幾乎滿足了基本要求，對實習生和新手來說，這套工具是不錯的首選。
越棯霧蒙蒙的眼睛亮了亮，像是終於看見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廖辰忍下心中的衝動，紳士地笑了笑，“進去打開看看吧。”
越棯看了一眼黑皮盒又看了一眼廖辰，少見的糾結情緒在她臉上體現出來，廖辰有點苦惱的顰眉，問，“裡麵有幾個特彆有意思的東西………在走廊講解的話會被人發現，我手上拿了這麼多東西，能讓我進去嗎？”
越棯垂著頭，還是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理解分析對方的話。
廖辰站在原地，頗有耐心的等待，麵上雲淡風輕毫不在意，隻是漸快的心跳告訴他，自己並沒有那麼淡定。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終於動了，她微微側身給對方騰了一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