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遊弋僵在原地, 肩膀被圓圓吐得一片狼藉都沒感覺。
何新苗打架鬥毆?還打進派出所?這他媽是玄幻故事片嗎?
陸地拿袖子抹掉滿臉牛奶, 抱過圓圓繼續喂, “怎麼了你這是?見鬼了?”
“比見鬼還可怕。”遊弋盯著手機, “剛剛警察打電話, 說何新苗打架關局子, 叫家屬過去。”
陸地眼皮都沒抬, 窩在沙發裡把圓圓捧在胸前專心喂奶,“詐騙電話吧?”
“要不你撥回去問問?”遊弋滿臉狐疑拿手機戳他。
“怎麼可能, 何新苗進局子,我能占領地球!”陸地拗不過他接過來回撥, 然後臉色越來越精彩,慢慢從沙發上直起腰,“嗯,好,警察同誌我們馬上就到。”
陸地放下手機一臉嚴肅,“咱們得去趟派出所, 何新苗、趙耀都被抓了。”
“啊?!怎麼還有趙耀這小兔崽子?”遊弋一腦門霧水邊穿衣服邊問。
陸地也顧不上滿身奶漬,先給圓圓包裹好, 推來嬰兒平躺推車, 看樣子是要帶娃去派出所。
“老陸你彆折騰圓圓,我一個人去就行,能找家屬領人估計沒什麼大事。”遊弋在門口穿鞋, 不讓他去。
陸地打開結實的防震輪胎卡扣, 液壓杆緩緩升起嬰兒車, 就是推在石子路上也平平穩穩。
“沒事,圓圓吃完就睡,推車出門不妨礙。”落下所有安全鎖,陸地這才穿衣穿鞋,“你和兒子誰現在不在我眼前兒,我都不踏實。”
遊弋無奈笑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也好,省得他在家擔驚受怕一會一個電話,於是快步走到院裡開車。
半山到東街是個大對角線,圓圓在車上呼呼大睡遊弋也不能飆車,平穩開到派出所,律師比他們早到一步已辦好全部手續,繳完保證金,隻剩與三位倒黴蛋兒的家屬交涉賠償金額。
因此遊弋一家子走進派出所,就看見安靜辦手續的何新苗,和鼻青臉腫一臉倒黴樣兒的趙耀。
看見遊弋、陸地,趙耀丟下筆三兩步跑到門板一樣安全的何新苗身後躲著。
“真有出息!”遊弋磨牙。
陸地跟律師再三囑咐賠錢私了不要留下任何刑事問題,這才趕緊把人領走。
何新苗倔、趙耀慫,都不會跟夫夫兩回彆墅,隻好回東街口餐吧解決問題。
趙小少爺小拇指骨折,整個右手打著夾板,遠遠坐在吧台裡麵,不聲不響裝無害的小鵪鶉。
陸地萬分敬仰地看著何新苗,後者沒事人一樣給他們倒水沏茶。
律師告訴他三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壯得跟黑鐵塔似的,被揍得肋骨、鼻骨各種骨折,滿臉開花效果不亞於被群毆,很難想象是單人作案。
陸地沉默,大概他這樣的何新苗一回能打十個半,戰鬥力簡直是核武器級彆,讓人非常懷疑他是少林武僧出身。
遊弋可沒他那份閒情逸致,指著吧台隻露出腦袋頂的趙耀,“又是這小兔崽子闖得禍吧?趙耀!還能站著撒尿就彆裝孫子。”
他吼得在場除了何新苗所有人一哆嗦,趙耀捂著臉戰戰兢兢從吧台走出來。
隻有剛睡醒的圓圓小朋友,聽見他爹的聲音格外興奮,在嬰兒車裡手舞足蹈,跟著“嗷嗷”叫兩聲。
陸地趕緊抱起兒子怕他拉警報,結果圓圓高興地蹭親爹一臉口水,笑得格外開心,一看就是個湊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此時,何新苗的心思全在圓圓身上,溫柔地勾著小寶貝白嫩的小手手,“跟遊弋小時候真像。”
“是啊,一點兒沒取上我的優點。”陸地點點兒子挺翹的小鼻頭。
何新苗眼神溫柔,“圓圓的眼睛還是像陸先生的,鼻子和嘴真像遊弋,長得好看。”
“是嗎?”陸地稀罕地看兒子,親親小臉蛋“像爸爸好啊,爸爸也是大眼睛。”
遊弋無語凝噎,兩個老娘們兒拉家常一樣的場麵,讓他恍惚剛剛隻是在村口燙了個頭,不是從派出所出來,也沒有人被揍得躺在醫院。
“趙耀,過來。”他指著麵前的空地兒,“說說你是怎麼帶著這個反射弧在五百多裡地外的傻大個兒,作了如此驚天動地的一個大死?”
趙耀見他本來就氣短,此時像小學生一樣站在麵前大氣兒都不敢出來,蚊子似的叫幾聲,“我不是、我沒有。”
說著向何新苗發出求救的眼神。
“彆看他,我問你呢!”遊弋盯著他,“是不是要我給你大哥打電話啊?”
何新苗這回也不打算幫忙,兔崽子膽兒肥著呢,一個不注意就把他涮進派出所,白養倆月,真是個小白眼狼。
為了阻止事態惡化才出此下策的趙小少爺,欲哭無淚,“遊、遊叔,我也是沒辦法。”
於是他一五一十將前因後果說明白,從自己怎麼從老家逃跑,到黃三兒打上門兒,再跑路被跟蹤,頭發絲兒的細節都不漏。
遊弋聽得心驚膽戰,眼神轉到何新苗身上,怒氣衝天,“何新苗你怎麼回事?這麼大問題你們真出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