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接到季母電話時候,正在原來小區保安室裡。
車主是一個公司銷售經理,在聽了保安劉師傅說事以後,也沒拒絕要幫忙,但見到了阮素,就熱心多了。車主說,他經常出差,怕這小區人停車不規範刮了他車,所以他用都是車輛熄火還能繼續工作記錄儀,隻是他這次出差時間太長了,想要調記錄也需要一點時間。
正在阮素跟車主調記錄時,接到了季母電話,電話裡,季母語無倫次。這還是阮素第一次看到季母這樣失態,等聽清楚季母想要表達意思後,她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在這時候,她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跳聲。
季明崇手指居然動了!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已經有了蘇醒跡象!
也許這可能是身體條件反射,但過去日子裡,這是從來沒發生過事啊,也難怪季母激動到這種地步,阮素掛了電話後,本來說話還條理清晰,這會兒看著劉師傅,看著車主,張了張嘴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思路全被打亂了,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劉師傅挺喜歡阮素這個小年輕,也知道她家都有什麼事,趕忙說道:“家裡有事吧?那就先回去,反正這記錄還在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好。”
車主也附和,聲音溫和,“就是,阮小姐,你忙你,正好我這兩天也在休假,有時間幫你看記錄,這樣吧,咱們加個微信,等我查到那幾天記錄就發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阮素這才清醒一點,她手心都在冒汗,也沒想太多就答應了,她握著手機手都在微微顫抖。
跟車主加了微信後,她從保安室出來,寒冬凜冽,冷風像是刀子一樣刮在身上,她抬頭看了一眼暗沉天空。
她一路跑回家,季明崇手指動了幾下後,又沒了動靜,但無論是季母還是毛豆都高興壞了,連帶著,她也異常激動,托人幫忙帶著季明崇去了他總去檢查那家醫院。
季母在來路上就已經打電話聯係了醫院醫生。
阮素知道,季明崇主治醫生是他多年好友盛遠。
盛醫生跟季明崇同年,兩人在學生時代都是很耀眼學霸,後來他們還一起去了國外留學,季明崇讀是金融,盛醫生則學醫。毛豆也很喜歡盛醫生,阮素是從毛豆口中知道盛遠,她跟季明崇那場婚禮,盛遠也沒來得及參加,聽說他這半年都在國外進修,盛遠研究了無數植物人病例,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讓好友醒過來。
當醫生都很忙,阮素之前跟盛遠都沒有見過,剛進醫院,隻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男人已經在電梯那裡等著了。
他戴著口罩,阮素也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盛遠明顯也很激動,不過他是醫生,陪著季母進了電梯,還不忘跟她解釋:“伯母,您在電話裡說明崇手指動了,其實這也能算是身體條件反射,不過,我們還是要給他重新做一個全麵檢測,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千萬不能倒下了。”
作為醫生,很多時候都不能盲目樂觀。
盛遠剛接到電話時,也是激動得都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但在等待季母來醫院這個過程裡,他看著這醫院人來人往,及時地想起自己職業,他又冷靜下來了。
他這也是在提醒季母,不能抱有太大期望,否則希望落空,恐怕她身體會受不住。
季母似乎也反應過來了,可臉上不變還是期盼。
她不敢想,過去五年裡,兒子根本就沒有這樣反應,現在有了,她怎麼控製自己不去往好方向想呢?
在季明崇被推著去做各項檢查時,盛遠為了轉移季母注意力,看了阮素一眼,問道:“伯母,這位是?”
他知道阮素是誰。
實際上,一開始知道季母堅持要讓阮家女兒嫁給季明崇時,他也試圖勸說過,他說,如果明崇是清醒,他一定不會願意用婚約困住一個不相乾人。當年季明崇也不見得喜歡阮蔓,畢竟都沒見過幾次,隻是季父有這個意願,再加上季氏跟阮氏也有好幾個項目在合作,圈子裡家族之間聯姻例子數不勝數,而且,季明崇完全醉心於事業,對他而言,似乎跟誰結婚都一樣,既然總是要聯姻,跟阮蔓訂婚也是不錯選擇。
他勸說,季母並沒有聽進去,他想,這大概是季母這輩子做唯一一件糊塗事了。
季母回過神來,拉著阮素,給他們兩個人進行介紹,“阿遠,這是阮素,現在都是她在照顧明崇。”
盛遠詫異,季母居然沒有介紹阮素為明崇妻子。
難道是沒接受沒認可?那也不應該,他看得出來,季母對阮素態度算得上是親近,那這是怎麼回事?
“阮素,這是阿遠,你平常可得喊他盛醫生,是明崇朋友。這幾年都是他在醫治明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