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去什麼地方了嗎？
他看著天花板，大概這樣發呆了近十分鐘後，還是沒等到阮素過來。
他不禁想起了剛才夢境，夢境裡，前一秒還在跟他一起出生入死兄弟，下一秒就出事了。
他大概還沒從那種狀態中抽離出來，此刻竟然也忍不住在想，她應該沒出什麼事吧？
想了想，他看向眼動儀，沒多久後，眼動儀發出聲音：“在嗎？”
沒有回應。
季明崇又想起了左手無名指上戒指。
那兩個戒指平常話不少，怎麼到現在就這樣安靜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阮素在網購，準備給毛豆添置一些新衣服，正挑選著，隱約聽到外麵傳來聲音，她趕忙揭掉麵膜，也沒顧上將臉上還殘留精華洗掉就衝了出來，果然眼動儀還在堅持不懈發出聲音，不停地重複著那一句——
“在嗎？”
阮素以為是出什麼事了，來到病床邊，看季明崇醒了還有些驚訝，“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季明崇還沒借助眼動儀解釋，便聽到剛才都沒了聲響女戒指破口大罵：“狗東西太過分了！我忍不了了啊啊啊，素素好不容易敷麵膜能看會兒手機輕鬆輕鬆，他又煩人！又作妖！！”
敷過麵膜還沒洗掉，臉上也是會有一點點痕跡，季明崇這才明了。
“沒事。”他這樣表達了自己意思。
想了想以後，鄭重其事道了歉，“對不起。”
阮素不明所以，還是笑了笑，“沒事就好。”
房間裡還有著女戒指輕蔑一聲輕哼。
-
第二天，阮素跟季母換了班後，病房裡來了一個人看望季明崇。
來人是盛遠姐姐盛薇，盛薇今年年過三十，精神又乾練，隻不過她來得不太湊巧，季明崇才睡著沒多久，季母也不忍心吵醒兒子，便跟著盛薇來到病房外麵小聲說話。
季明崇跟盛遠之所以是好友，還是因為圈子相同，盛遠家世背景也不差，祖輩也是響當當人物，隻是到了盛遠父親這一輩就不太行了，盛遠爸爸守不住家業，公司也在走下坡路，可盛遠爸爸子女運不錯，一兒一女都是極有出息。
盛薇是姐姐，手段能力都有，她從她爸手裡接過了公司，前年，她跟有錢有勢趙家少東聯姻，憑著這一樁婚事帶來利益，盛氏集團也走上了正軌越來越好。而盛遠對經商沒有興趣，選擇了學醫，相信以他能力，假以時日也能成為業界有名醫生。
在季家出事之時，盛薇也想幫忙，隻不過當時情況太過複雜，即便盛薇傾儘全力，恐怕也難以改變局麵，更何況彼時盛薇已經是盛氏決策人，她不可能不管公司利益，於是能做能幫也有限，季母是個明白人，從來不強求彆人幫忙，乃至於到現在為止，她都沒低頭求過人。
倒也不是她視尊嚴重過一切，而是，她心裡非常清楚，人情是有限，用一次就少一次，季氏落魄已經成了定局，沒人能改變，又何必豁出所有麵子去求彆人呢？後來兒子成了植物人，她也清楚，植物人能蘇醒，靠是奇跡，求誰都沒用，這些人情她就攢著攢著，勢必要等到迫不得己時候才能去用。
她不是個無私人，她也有私心，這些人情，要麼以後留著給毛豆鋪路，要麼留給兒子明崇，這樣也不至於她撒手後，這兩個人都沒人管。
盛薇心裡很佩服季母，即便現在季家落魄了，她還是像從前那樣。
“伯母，現在明崇醒了，您這也放心了吧？”盛薇逗趣，“我看您都年輕了好幾歲呢。隻怕這幾天晚上都睡不著吧？”
季母含笑點頭。
盛薇又問：“那個，您兒媳婦呢？”
“素素去上班了。”季母笑，“她在體檢中心上班，下了班會過來醫院，平常都是她在照顧明崇。”
盛薇也知道阮家事。
跟阮蔓也有過幾麵之緣，印象也不是特彆好，至於阮素，那就更沒有見過幾麵了，這會兒聽到季母對阮素評價這樣高，她也不由得詫異道：“看來您很喜歡她。”
季母聽了盛薇這話，也是一愣。
先前她並不喜歡阮素，現在經曆了一些事情後，她知道阮素是個好，是個有良心孩子，但……她對阮素態度已經變成了認可跟喜歡嗎？
“她很好。”季母沒有正麵回答這句話，而是一臉悵然地說，“她是個認死理，也是個有良心，她啊，一直覺得自己受了季家恩，就心甘情願留在這裡，平日裡為我分擔了不少，是個好孩子。”
盛薇並不知道真正實情，便道：“還真是個認死理，我之前就聽說了，她是被她爸媽還有那個阮蔓逼，其實，這阮家對她也不算太好吧，她何必這樣儘心儘力，太實心眼了。阮家肯定是受了季家恩，要報也該是她爸媽報！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她是這樣性子也好，我看她對您對毛豆，那也是沒話說，不然您不會說她是個好孩子。”
季母知道盛薇是誤會了。
正在她要解釋時候，盛薇手機響了起來。
盛薇是盛氏決策人，平常工作也很忙，掛了電話後就走了。
病房裡，季明崇早就醒了，也就聽到了季母跟盛薇這一番對話。
他對阮素了解並不多，不過隨著這些話，以及戒指們說還有她表現來看，她似乎善良到已經沒了原則，似乎經常被人欺負，任人拿捏。心地好是好，就是性子太軟和了，還不知道吃過多少虧。
也難怪他媽剛才提起來時，語氣那樣惆悵。
季明崇現在脖子能夠小幅度動一動了，他看向了擺在櫃子上，似乎還在散發著熱氣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