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繼續追問,“這看起來像是兩個人的生辰八字,這是明崇的,那這個是誰的?”
季母一臉淡定的將那張泛黃的紙疊好隨手放進抽屜裡,“沒誰的,我都不記得了。”
王奶奶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見季母不願意再談這件事,她也不問了。
季母的封建迷信是選擇性的,偶爾性的,有時候會信玄學那一套,但有時候也不信,就像這會兒,她心裡雖然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地心情便平複了。
那幾個大師還不知道是不是江湖騙子,說不定還是被阮家收買了的,就算不是,那些人的套路她也是清楚的,豪門家裡把生辰八字拿過去算,那基本上就是在走流程了,他們會說不好的話嗎?肯定不能,隨便找兩個生辰八字給他們看,什麼“天生一對”“郎才女貌”這樣的話也會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退一萬步說,就算那些大師說的是真的,難道兩個人是否合適,是否能天長地久,那也不是凡人能算出來的。
生辰八字這事,被季母拋在了腦後,就算之後看到季明崇跟阮素回來,她也沒往那方麵去想。
第二天是星期六,阮素要上班。
她出門的時候,季明崇正在院子裡練習行走。
“二……”
阮素剛準備喊二哥的,誰知季明崇的反應比她更快:“說。”
“……”阮素發現了季明崇似乎不喜歡聽她喊哥哥,她沉默了幾秒,說道:“我今天會晚點回,不用等我吃飯。”
季明崇舒了一口氣,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隨口問道:“跟朋友有約?”
“也不是,之前碰到過一個小姐幾次,她是開工作室設計婚紗的,說做了一件以我為靈感的婚紗,讓我去看看,我準備下班過去……”
季明崇嗯了一聲:“在哪?”
阮素報了個地址。
季明崇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挺近的,下午我可能會去那邊一趟,你把地址發我,我到時候去接你回家。”
“好。”
阮素出門時腳步頓了頓,側過頭來,看向院子裡的季明崇。
到了春天,天亮得也早了些,才七點鐘,院子裡已經有陽光了,正好照在他身
上。
過去五年他都臥床躺著,身體能吸收的營養也有限,剛蘇醒過來時,他整個人都是消瘦的,養了這麼長時間了,比起當時是好了不少,可還是很清瘦。
跟他差不多年齡的下屬員工,有的都已經有小肚腩了,他穿著西裝站在他們中間,反倒被襯托出一股少年意氣來。
少年這個詞,絕對不適合一個二十八歲的人。
阮素一直覺得,季明崇身上有一種很矛盾的氣質。
有時候,他還是像那個雜誌上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他。
有時候,他偶爾流露出來的神情又像是經曆了無數苦痛與滄桑。
最後,會逐漸融合成一種沉靜的溫柔。
是的,很少會有男人會讓阮素聯想到溫柔二字。
季明崇抬起頭來,正好跟她眼神對視。
她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去扣好包包,“那,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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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提前跟周羽藍聯係上了,下班後,她便出發去往周羽藍的工作室,剛到大廈門口,就看到周羽藍已經等著她了。
她快步走了上去,有些驚訝,“周小姐,你是在這裡等我嗎?”
周羽藍一邊鎖上手機屏一邊笑,“反正閒著也沒事,就下樓透透氣,順便來接你。”
阮素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想的,但她的確無法抗拒婚紗,尤其是周羽藍設計出來的婚紗。
她很想看看,以她為靈感,在周羽藍筆下會呈現出什麼樣子來。
兩人有說有笑進了大廈,也沒注意到大廈門口的臨時停車位上,有一輛車,車裡的人正用相機拍下了這一幕。
周羽藍的工作室在十七樓,占地麵積並不算大,一走進去就能看到幾套婚紗,還能看到幾個獎杯。
這會兒工作室都沒人了,阮素這才小聲感歎:“這都是你獲獎的獎杯嗎?好厲害。”
周羽藍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聞言笑了,扭頭問她,“你喝什麼?我這裡有咖啡,也有果汁。”
阮素還在看著掛在牆壁上的顯示屏,隨口回:“水就可以了,謝謝。”
“好。”周羽藍從小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笑著走過去遞給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怎麼樣,我設計的這些還能見人吧?”
“何止是能見人,簡直太漂亮
了,不過,那抹胸的一套,我朋友結婚時的婚紗跟這個好像。”
周羽藍笑,“那一套是我五年前設計的,給一個飲料公司的太太設計的,後來,你懂的。”
阮素有些尷尬,“……我朋友是在那種婚紗店租的,她不知道。”
“沒事啊,我都習慣了。”周羽藍抬手看了眼腕表,“剛才我跟送婚紗的人聯係過,估計十來分鐘他就到了。”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