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是阮素還是季明崇,對這段感情都是抱著十二萬分的認真,幾乎是剛確定了關係,身邊的親朋好友就知道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季母跟毛豆,季明崇去出差了,季母就帶著毛豆來阮素家裡做飯。飯桌上,季母看著阮素羞答答的模樣,忍不住在內心就歎了一口氣。
她並不是不看好阮素跟兒子,相反,她很喜歡阮素,也深知,阮素這樣的人無論跟誰在一起,日子都會幸福。
毛豆聽到了她的歎息,一邊啃雞翅一邊口齒不清的問:“奶奶,您歎什麼氣呢?”
季母抽了一張紙巾讓他擦手,又看了阮素一眼,說道:“奶奶啊,是怕自己以後這心啊,會變。”
才六歲的毛豆不懂奶奶的話是什麼意思,阮素卻是懂的。
果她沒有跟季明崇在一起,以後無論她跟誰結婚,季母都會像真正的母親一樣護著她。可她跟季明崇在一起了,以後要是鬨矛盾了,季母該幫誰呢,時間長了,這心總會有偏頗的時候。偏著她了,時間長了季明崇肯定會有意見,偏著季明崇了,她跟季母的關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融洽,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毛豆不甚在意的說:“您這心就放在我這兒就可以了!”
季母側過頭看。
小卷毛甩了甩頭,“以前是叔叔還沒醒,現在叔叔醒了,你倆要是鬨了矛盾,你們就當我瞎了聾了沒看到也沒聽到,反正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管了,這事該叔叔操心!”
毛豆不一定理解奶奶的意思,但這話卻讓阮素跟季母同時眼前一亮。
對啊……
這事啊,不該她們操心,該季明崇操心才對!
季母拍了拍毛豆的肩膀,說道:“你說得對,以後奶奶就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奶奶可盯著你了。”
毛豆肩膀一垮,苦著臉說:“看來我還要受苦受難好幾年,等叔叔跟素素有了小寶寶,就沒我什麼事了。”
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義凜然的模樣,“就幾年而已!我可以忍受!”
小寶寶……
阮素耳根子倏地就發燙變紅了。
這才哪到哪,她跟季明崇才確定關係不過兩天而已,談這個問題還太早了!
季母輕咳一聲,“你叔叔不一定能那麼爭氣。”
毛豆:“?不過你們大人真的很麻煩,以前從嬸嬸變成姑姑也就算了,我忍了,後來從姑姑變成素素,我繼續忍!現在又從素素變成嬸嬸了,我都覺得你們麻煩,事。”
季母甩鍋給兒子,“這是你叔叔的錯,不是素素的錯,也不是奶奶的錯。”
毛豆挑眉,“那我繼續喊嬸嬸?”
幸好已經幼兒園畢業了,不然又得跟小夥伴還有老師們解釋,為什麼的姑姑又變成了的嬸嬸……
季母說:“倒也不必,還是那句話,你叔叔不一定能那麼爭氣,咱們走著瞧,慢慢瞧。”
阮素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毛豆很認真嚴肅地點了下頭,“說得也是,追素素的人太了,叔叔現在隻是獲得了暫時的成功而已,一時的成功,不代表會一直成功,奶奶,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對吧。”
家裡貼著這樣的字幅,是奶奶給買的,讓他戒驕戒躁,不能得意忘形,這話送給叔叔,應該也可以吧?
……
阮素後來將這番話轉述給了在外地出差的季明崇。
季明崇:【還是太閒了,我給買基本作業題就行。】
季明崇:【誰也不能詛咒我。】
阮素看著發來的消息,也被逗笑了。她還挺慶幸的,自己找了個恰當的時機捅破那層窗戶紙,至少季明崇出差的這幾天裡,足夠她好好適應生活中了一個男朋友,不然昨天晚上在一塊兒,第二天又要一起去上班,她怕自己會不好意思,怕自己像個棒槌一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季明崇是在第二個星期來的。
是晚上的車,八點多才到站,阮素要去接,毛豆知道了也要跟著一起去。
毛豆都不想承認,一個星期沒看到叔叔了,還怪想他的。
兩人在高鐵站接到了季明崇,一個星期前,季明崇將車停在了停車場。一個星期沒見,阮素再看到季明崇,表麵上是一從前的鎮定,但心跳的速度也隻有她知道是跟從前不一樣的。兩個大人帶著毛豆來到停車場,阮素準備上車時,季明崇突然跟她說:“我有點渴,能我幫去後備箱拿瓶水嗎?”
阮素聞言,心裡咯噔一下。
這樣的套路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有人會為了給女朋友驚喜,在後備箱準備很花跟禮物,再找個理由讓女朋友去打開後備箱。
難道季明崇也是準備了這樣的驚喜嗎?
她盯著,一顆心怦怦直跳,卻還是假裝淡定的點了點頭,身子有些僵硬的轉過去,來到了後備箱前,她探出手,難掩緊張開了後備箱,她以為會看到很花,結果……
後備箱裡還真是隻有一箱礦泉水。
那一刻說不上來是鬆了一口氣,還是一點點失望,她拿了一瓶礦泉水,重新關上後備箱,來到車門旁,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毛豆正在後座係安全帶,她將那瓶水遞給季明崇,語氣平緩:“給你。”
季明崇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水後,便發動車子,緩緩駛出了停車場。
在重新彙入到這城市的主乾路時,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對阮素說道:“儲物盒裡有個u盤,幫我拿一下。”
毛豆在後麵聽著動靜,本來在看外麵的夜景的,扭過頭來,對季明崇吐槽:“叔叔你沒長手嗎,怎麼什麼都讓素素做。”
阮素趕忙說:“不是這樣的,在開車,要專心一點。”
說著她就去打開旁邊的儲物盒,結果愣住了。
裡麵哪有什麼u盤,是一條項鏈,她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季明崇的側臉。
唇角上揚,似乎覺得自己做成了什麼大事,有些得意。
“這?”不得不說,阮素的腦海裡,首先浮現上來的是特彆奇怪無厘頭的想法,那一瞬間,她甚至在想,這該不會是哪個女人留下來的吧?
季明崇幸好聽不到人的心聲,不然哪裡還會得意,隻怕是恨不得燕京又下一場雪才好,冤啊。
聲音沉靜,音調微微上揚,“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