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爺,那是蘅毅的隨從,叫白茶。”
“他早時候是國公府世子爺身邊的小廝。”
昭乾帝聞言微微一愣。
國公府、沈家啊……
昭乾帝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幼年時候。
沈皇後多年無子,將他養在身邊,記在名下,他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皇子,成了皇後嫡子。
自然而然,沈家所有勢力也歸攏投靠他,幾乎是舉幾家之力,讓他成了皇帝。
他是想過一輩子都厚待沈家,所以做皇子的時候,娶了沈家的嫡女為妻,育有嫡子、嫡女。
不說愛不愛,至少敬重是有的。
立沈氏生的兒子為太子,也是用心培養。
卻不想太子、沈家、太後、皇後竟想毒殺他,讓太子取而代之。
若不是他機警,又得了消息,怕是早已進到皇陵去了。
儘管如此,他也隻是抄家,太子貶為庶人去守皇陵,皇後打入冷宮,太後送去五台山禮佛,幾家牽扯進來的全部發配苦寒。
奴才們被發賣,主子身邊的奴才們不許成為良民,一輩子隻能是個奴才。
隻是他們能不能活著走到,就怪不得他了。
他已仁至義儘。
昭乾帝回過神後,輕輕歎息一聲。
倒是不曾想……
這一波刺客都沒能到昭乾帝跟前,暗衛都還未出動,就被全部擊殺。
“還有幾日到郴州?”昭乾帝問。
“回皇上,還有五日。”
這還是行駛的慢了些,若是速度快些,三日到四日便能到。
隻是事關龍體,誰敢大意?
隨行的禦醫都緊張的吃不下、睡不著。
皇上倒是精神抖擻,很激動的樣子。
“速度快些吧。”
“皇上,咱們已經是連夜趕路了,沒辦法再快。”蘅叢山輕聲勸道。
而且儘管皇上隱瞞著,但是所過之地,官員們皆是瑟瑟發抖。
就怕被皇上抓住辮子,一擼到底。
昭乾帝是聽得進去勸的人,聽了蘅叢山的話後,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的馬車是極其舒服安逸的,這個天兒還不是很悶熱,這麼躺著又有人伺候,倒是一點不累。
外頭那些刺客屍體,會有人來處理,這些人就是跟在後頭收拾、整理、打掃的衛隊,也是掃尾的護衛。
前頭有探路的斥候,後麵有護衛隊,更有高手隱秘在側,也不知道哪個蠢貨竟來刺殺?
蘅叢山想著搖搖頭。
去找白茶。
白茶在一邊喝水,他有一輛馬車,也有個小廝駕駛馬車。
這小廝懂點武功,眼力見也很好。
即便是發生刺殺情況,也沒有慌亂。
這會子正在拿水給白茶洗手。
“蘅大人。”
“白茶。”
蘅叢山過來,小廝立即行禮,拎著水桶去後頭。
他們馬車後麵位置放了兩桶水,馬車內放一些必須東西,平時要用的都有。
即便是露宿荒郊野外也不慌。
“剛剛你表現的很好,皇上知道你的身份了,到時候讓蘅毅為你求個情……”
多的蘅叢山沒說。
白茶淡淡嗯了聲,卻不打算讓蘅毅為他說話。
他本來就是奴才。
即便國公府沒倒,他也隻是個奴才,根本不會有現在的體麵。
人要知足,太過於貪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