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臉本就白皙,這會子紅腫更是觸目驚心。
恭親王瞧著心緊了緊。
忙道,“我不是故意打你的,當時實在沒有控製住自己。”
“順順……”
王妃十分冷靜,臉上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曾經情濃時,你喊我小名那是情趣,如今物是人非,你彆再來惡心我。”
“從此以後我們娘三再也不是你的攔路石,你想寵誰就寵誰,你想給誰什麼就給什麼。”
“我最寒心的是,一個文側妃母子就從我這邊拿走這麼多銀子的東西,還有徐側妃、張夫人、劉夫人、趙夫人,你那七七八八的庶子、庶女,你那七大舅、八大姨,一個個當我是冤大頭。”
“我那些鋪子間間生意都還不錯,可為什麼就是攢不下銀子,你清楚,我也清楚。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名聲,為了兒女,我忍,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心安理得享受著我的付出,卻對我一雙兒女不問是非緣由責罵,你不單單是在逞父親的微風,也是在折辱他們,更是折辱我。”
“兩個孩子從小乖巧懂事,從不欺淩弱小,更不會招行霸市,你眼瞎,看不見他們的好,隻有你那文側妃生的一雙賤種。不要臉不要皮,長姐回門之日,在茅房外堵自家姐夫,什麼郡主,我呸,連勾欄瓦舍的妓子都不如,妓子還講究個賣藝不賣身。”
“今日是什麼日子?是覓兒三日回門,她這一生隻嫁這一次,一輩子也隻有今日還以王府姑娘回來,過了今日,她就是蘅家婦。”
“你看看你做了什麼?你為了文氏那賤人,連嫡長女回門都忘記了。她動了胎氣……,真要是動了胎氣怎麼沒小產?”
“就算小產又如何,無非是個庶子而已,你庶子還少嗎?”
“你卻是忘記了,嫡子、嫡女,你隻有一個。那是上了皇室宗諜的,被列祖列宗承認的嫡長子、嫡長女。”
“……”
恭親王沒有想到他在他妻子的眼中是這般不堪的一個人。
沒有想過,她也會罵人。
更沒有想到她心中這麼多怨氣。
“順順,你彆氣,我這就把他們母子送走。”
“嗬。”王妃冷笑。
“晚了。”
她本不想再說,但又淡漠的看著恭親王,“難道你沒發現嗎,從你有文側妃後,我留宿過你幾次?為什麼後宅會有那麼多妾室?你我身子康健,為什麼我一直沒有再生,因為我惡心你啊。”
這一刻,把所有不甘都說出來。
看著恭親王臉色遽變,整個人仿佛遭受了天大打擊。
王妃……
不,她以後是君氏。
她君家世代書香門第,她知書達理,卻嫁了這麼個人。
真真倒了八輩子血黴。
君氏見丫鬟、婆子們把東西收拾妥當,讓人把東西抬出去,帶著奴仆們揚長而去。
恭親王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
他隻覺得渾身發寒,摸索著椅子坐下。
這半輩子,他自認也是風風光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這般嫌棄。
他也想不起來,為什麼會去寵文側妃,是真愛嗎?
倒也不是。
或者是想在王妃這裡得到的順從、依戀,都沒有。
王妃對他……
恭順,卻少了親切,更彆說依戀。
愛意、愛慕他都感覺不到。
不,一開始的他們不是這樣子的。
王妃也會對他噓寒問暖,會與他有商有量。
是因為她懷覓兒的時候,他呐了側妃,側妃進門的時候就有了身孕,然後王妃對他一下子就冷淡了。
或者說,那個時候他一個勁的想引起她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