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兒八經的活嗎?”曾琴兒問。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她爹又是做這麼個行當,九歲的曾琴兒懂的可比很多孩子都多。
懂事、能乾、還倔,膽子也大,一個人敢半夜三更去亂葬崗摸死人身上的東西。
很多時候,曾阿三對這個女兒都有點怕。
***嘿嘿笑著,讓大姐趕緊看看籃子裡有啥。
掀開上頭蓋著的粗布,露出下頭的東西,姐弟兩個人都呆了。
“爹?哪裡來的?”
“東家賞的,走走走,趕緊去灶房做飯,爹仔細跟你們說。”
曾琴兒讓弟弟去把爺奶也喊來。
他們一家子也是奇葩,家裡當家做主的不是老兩口,也不是曾阿三,而是曾琴兒。
曾老頭早年也乾過摸金探穴,後來摔斷腿,還瞎了一隻眼睛,就再也做不了這行了。曾老婆子早年是青樓妓子,被富商老爺贖身後做了妾,生下兩子後又被發賣,輾轉著了農婦,後與曾老頭勾搭上,來到普益縣安家,生下曾阿三。
爹做盜墓行當,娘曆儘千帆,曾阿三從小就聰明伶俐,膽子大,可惜時運不濟,做啥啥不成。
娶個媳婦也跟人跑了,要說最成功的,就是得了一雙兒女,那都是機靈能乾的很。
看著那些東西,曾老婆子一雙眼睛亮的很。
“那東家做啥的?哎呦,這客氣的呐,我都多久沒見過肉了。”曾老婆子越說越激動。
曾阿三把今兒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家裡人聽。
然後灶房裡一陣沉默。
好一會後,曾琴兒才說道,“爹,你去問問,東家太太身邊要丫鬟不?”
“小廝要不要?”
“不賣身,沒有賣身契但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那種。”
“你想做丫鬟去?”曾阿三問。
“去啊,為什麼不去,你看看哪個東家會給你恁多好東西,這不單單是給東西,是體麵,是尊敬,是看重。”曾琴兒說著,臉一沉,“爹,你以後可得好好乾,要是再一肚子花花腸子,我饒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
哎呦這麼凶的呢,他才是老子好不啦。
但是對著閨女那虎著的臉,曾阿三忙笑著示弱,“閨女你放心,你爹心裡有數。”
一家子難得的吃了頓飽飯。
心裡自然也有了打算。
就在曾阿三家後麵兩條街的蘅四郎家。
伍氏坐在凳子上發呆。
公婆這次生病,請大夫、抓藥就花了一兩銀子,對於一文錢都恨不得掰開花的她來說,比狠狠刺她兩刀還疼。
蘅四郎送走大夫,見她還木愣愣坐著,“你咋了?”
伍氏看向蘅四郎。
一時間有些想哭,又哭不出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她是家裡的幺女,做姑娘的時候就洗洗衣服、做做飯、掃掃地,其它都是不用做的。
但是如今……
那天娘來看她,看見她的樣子後,一下子就哭了。
她知道,娘是心疼她。
她忽然對蘅四郎說道,“我手疼,臉上凍著皴裂了,也疼。”
“不都這樣子嗎?疼疼就過去了,你快去煮飯煎藥吧,爹娘一會就醒來先把要喝了……”
蘅四郎還要說點什麼,伍氏已經起身離開,直接去灶房乾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