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喝酒、閒聊。
一開始都聊的很正經，到後頭越發下流起來。
白茶從孟老爺那邊過來，幾隻麅子孟老爺給了一百兩，蘅毅當即拿出五十兩，給大家分了。
“……”
這就比去衙門當差強。
一天賺這麼多，這一個月要是天天如此，那可是暴富的。
這麼想著，看蘅毅的眼神更熱切。
但真要他們不去衙門當差，做個獵戶也是不可能的。
當差餉銀可不少。
當然了，這種額外的收入也讓他們覺得天上掉餡餅了。
“明兒我就不去莊子，家裡有客人。”蘅毅道。
言下之意，讓他們也不用過去。
“沒事，明兒我們還去乾活，你也不用覺得占我們便宜，說起來是我們占你大便宜。”秦捕頭拍拍蘅毅肩膀。
王捕頭也說道，“乾點活算什麼，你隻管忙你的去，我們自己過去乾活，管午飯就行，也不用像今兒這般豐盛，可以填飽肚子就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有些害怕外頭吃這麼好，回家吃不下家裡的飯菜。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蘅毅嗯聲，“謝謝。”
他這個人素來是沉默寡言，如今努力學著說話，學著做人，但其實本質上，他還是個話少的人。
讓他做事可以，讓他侃侃而談，是不可能的。
他本性就不是這種人。
吃了飯菜，韓巧還給大家帶了一大碗油燜筍。
蘅毅送大家出門的時候，秦捕頭說道，“接下來咱們乾活，你進山打獵不用分錢給我們了，占你大便宜……”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這麼下去習慣了可如何是好？
“該如何便是如何。”蘅毅道。
“那就不要給咱們錢了，過了正月再說。”
“需要乾活喊一聲就成，我們這些人彆的沒有，乾活力氣是有的。”
關係是處出來的，你來我往大家相知，覺得可以，這才能夠做朋友。
朋友呢，不能總占對方便宜，也該付出才行。
做朋友那也是有講究的。
當然蘅毅給了這麼多，是他隨便抬抬手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在縣城討生活，一人賺全家吃用，真的不容易。
送走大家夥，蘅毅回屋子去洗澡。
他本來是要給白茶銀子的，白茶不要，說讓攢著以後給他娶媳婦。
隻是白茶一時半會，沒有成良民，是不可能成親生子。
蘅毅沐浴出來，和韓巧說起秦捕頭他們說的話，韓巧笑著跟蘅毅分析。
“他們應該是講究人，想要這錢，但是尊嚴讓他們又做不出一直要你錢的事情來。既然他們說了正月乾活不再要銀子，那你就進山隨便獵點野豬、野兔什麼的，分肉給他們帶回家。”
“嗯。”
蘅毅覺得這樣子也好。
有些時候該給還是要給，可以把銀子換成其它東西。
獵野豬對蘅毅來說輕而易舉，但是豬肉對很多人來說，卻也是奢侈的東西。
很多人家一個月都不見得能吃上一頓肉。
像韓巧這般頓頓大魚大肉，葷素搭配著吃的人家少之又少。
大戶人家也有大戶人家的煩惱。
正月初六，韓家人要來拜年，早早的乾果、蜜餞都擺上桌子，樣樣裝滿滿一盤子，到處都透著一股子喜慶。
韓家人天才蒙蒙亮就出發，他們是走路來，孩子們輪流坐牛車，或者大人背。
好在這兩天天氣好，道路乾淨，不然弄一腳泥巴。
阿爺、阿奶早就翹首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