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巧也在看他。
不管他以後的路會如何,都是他父母造的孽,怨不得任何人。
胡嬸一直在哭。
胡叔白著臉。
他們都後悔極了,後悔不該生了貪念。
認認真真、堂堂正正的攢錢,五年後攢夠贖身的銀子,也是可以的。
他們以為韓巧不會管買筍的事情,卻不想韓巧什麼都知曉,她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們一步一步錯下去。
晚上身邊少了一個人,韓巧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很想蘅毅,想他熱乎乎的身子,也想他的溫柔。
書蘭睡在腳踏上,“太太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些想蘅毅了。”
“那奴婢陪太太說說話吧。”
“行。”
此刻的蘅毅他們已經和大軍彙合上,然後朝黑風寨圍剿過去。
知州的命令是剿匪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不可放走一個山匪。
蘅毅空閒的時候,也會想韓巧。
不過很快,就有人來找他,帶著他去見這次的統領。
這統領說來也是緣分,竟是姓馮,是馮老爺一個堂兄弟。
見到蘅毅的時候,馮統領打量了蘅毅一番。
“不錯,是個好苗子,剿匪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行事,多斬殺山匪,立大功。”
“是。”蘅毅應下。
初九這日。
東來請大夫過來,先給爺奶把脈。
“太太放心,兩位老人家身子康健。”
又給韓巧把脈。
“太太脈象也很穩。”
韓巧請大夫給劉管家、朱掌櫃的老娘看病。
兩個老人家的身子就很不好。
一個是真的病重,一個瞎眼不說,腿腳還不好。
一個是曆來就不好,一個是抄家的時候嚇到了,腿是摔著沒有好好醫治,眼睛是哭瞎的。
“基本上是治不好了,隻能開些藥,按時服用,多拖一兩年。”
“開藥吧。”
這兩個人的藥的也不便宜,一帖藥就要百來文,一天一貼。
劉管家、朱掌櫃拿著藥方的時候,認真看一會,才看向韓巧。
韓巧坐在椅子上,有些懶懶的。
“太太……”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樣子的人,白茶說你們好,我留下你們。你們娘的病我儘力請大夫,至於能不能養好,全看天命。”
反正該做的她做了,至於能不能讓這兩個人衷心,以後為她好好辦事,全看他們是否有良知。
“多謝太太。”
他們心知老母親的病拖的太久太久,這麼多年,他們也被輾轉賣了幾次,無非都是覺得,他們的母親是拖累。
一開始或許會看他們的本事,連同老母親一起買回家,後來覺得他們的付出,沒有那藥錢多,便把他們賣了。
漸漸的,他們對新主人也不報希望。
若不是白茶在蘅府,若不是白茶喊主家太太一聲嫂子。
“太太放心,奴才定儘心儘力為太太辦事。”
韓巧點頭。
“白茶和你們一樣,他如今也沒辦法轉為良籍,但是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指不定哪天這事就成了,你們也是,如果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提,隻一點,前塵往事都已經過去,不要再去念,再去想,人要往前看,往前走才對。”
“是。”
兩人齊齊應聲。
黑風寨山腳下。
幾千人已經把進山出山的路堵死,隻等馮統領下令,就進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