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陣乾咳聲打斷了感人的團聚時刻。
“誰啊?”朗月明不滿皺眉,真是很毀氣氛啊!
下一刻,勁風襲來,“啪嗒”一聲,熟悉的劍鞘劈頭蓋臉而來。
“臭小子們,當我是透明的嗎!”張遠山已經被晾在一旁許久,終於在朗月明扒著指頭細數起龍淵港的澡堂子的時候,控製不住手中蠢蠢欲動的劍鞘了。
“哎呀,是張夫子啊!多日不見,英俊許多,都沒有認出來。”朗月明油嘴滑舌地討饒。
張遠山瞧著活力滿滿的學生們,心裡鬆了口氣,麵上卻依舊生氣地模樣,“回去和你們算賬!每日跑圈加倍!”
一片哀嚎聲中,學生們歡喜地簇擁著張夫子登上了飛舟。
“大家都還好嗎?”一進入船艙,張夫子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起學生們的情況,哪怕看上去胳膊腿兒一個沒缺,但是保不齊在外頭被欺負了。
張夫子的詢問就像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苦水兒一咕嚕地往外倒。
“夫子,你不知道哪個修真聯盟又多壞,不僅追捕我們,還暗地裡發布了懸賞令。”
張夫子連連點頭,“那狗屁聯盟壞得很,早晚完蛋。”
“還有秋家和斷魂殿!”眾人七嘴八舌地把一路上的不平遭遇和黑暗經曆吐了個一乾二淨,直聽得張夫子恨不得拔劍殺回去給小崽子們報仇。
“不過我們都沒吃虧,全打回去了。”學生們連忙拉住長劍出鞘的張夫子,信誓旦旦表示他們有仇都是當場就報了。
“夫子,學院裡情況如何。”初一反問起龍淵港的事情。
張遠山道,“好的很,一切正常。”
張遠山並不想讓小崽子們知道如今戰局緊繃,小孩子嘛,開心上學修煉就是,不然要他們這些大人做什麼?卻不知道他的學生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不是要打仗了嗎?”白銀疑惑不解,“人修們肯定逼迫君夫子選擇了吧。”
“哈?你怎麼知道?”張遠山震驚地看向白銀,心道,連最傻乎乎的白銀都知道消息了,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果然,環顧一看,學生們全都用一副“你哄小孩呢”的眼神瞧著自己。
“咳咳咳。”張遠山腦子轉得飛快,“那什麼,打仗了也不關咱們龍淵港的事,龍淵港早就宣布自立了,是自由之港,和平之港,我們是絕對不會同室操戈的。”
“你們就回去好好上學,好好修煉,龍淵港有你們君夫子和我呢!”張遠山擲地有聲。君書喻早已突破到了合體期,坐鎮龍淵港綽綽有餘。
聞言,學生們都長舒了一口氣,哪怕經曆過了許多,學生們畢竟還年輕,幼鳥念巢歸,有什麼比一個安穩可靠的歸家之港來得更讓人覺得安心呢。
“哎,還是咱們龍淵港好。”江旭感歎道,“要是阿爸阿媽他們也能過來就好了。”
然而江旭自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江家乃是煉器大家族,這戰事一起,正是他們家族壯大發展的好時期,家族長輩族老們是絕對不會放棄戰爭的紅利避入龍淵港的。
“咱們老家那麼偏僻,戰爭肯定也波及不到的。”白銀想起老家地處偏僻,靈氣稀薄,連靈獸都少有,屬於人修和妖修都不稀罕的地方。
朗月明和胡不服相視一看,戰事將起,他們永夜城肯定是逃不開的。哪怕朗月明的父親銀狼王曾經是促進兩族和平契約的締結者之一,戰火一起,為了保護族人與子民,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撕碎入侵者。
而那些入侵者中會不會就有小夥伴們的親友加入呢?屆時,他們和人族同伴們該如何相處?
朗月明和胡不服能想到的,其他人又如何想不到呢,特彆是秦詞,他的爺爺是修真聯盟的高層,更是堅定支持戰爭的鷹派。戰事一起,他有和麵目來麵對自己的同窗好友?
眾人各懷心思,船艙中的氣氛低迷沉重。
如果真的能夠像張夫子所說,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老實呆在學院中學習修煉,那該有多好,沒有責任,沒有煩惱,無需見證流血,也無需手染鮮血。
可是,捫心自問,自己真的能夠像鴕鳥一樣,自己欺騙自己,什麼也不做,閉著眼睛堵著耳朵的過日子嗎?那麼學院中的片刻安寧也不過是半晌偷歡,偷來的東西終將是要還的。
“我們能做些什麼?”
閉眼看自己,睜眼看世界。第一次,少年們想要主動做些什麼,他們想要為這個世界、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