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丹利街一間茶餐廳對麵。
闞夢之滿麵無奈:“棠棠,我知道你現在難過,可我們也不用在這裡吹風啊。對麵那家店蛋撻很出名的,走啦,去嘗嘗。”
“喂,我叫你來是一起想辦法的,那裡人來人往,會被聽到的。”一人計短,甘棠既然決定要出手,自然要做一份周密的計劃。
於是一個電話給到闞夢之,邀請她做自己的狗頭軍師。
此刻兩人並排站在巷子口,甘棠手中還拿了臨時買的紙筆,鬥誌十分高昂。
“可是你有邀請函嗎?”闞夢之指出關鍵,“進不去的話,什麼都做不了。”
“黎菲菲都能弄到,我會比她差?”甘棠想到今天分彆時,許珊妮對自己發出的邀請,現在很想時間倒流,回去點頭應下。
任家這次的晚宴,正是以歡迎許珊妮為主題。
作為晚宴主角,她自然有資格發邀請函。可惜那會甘棠沒想這麼深,隻認為自己才不要被人挑選,於是直接拒絕。
心中後悔,麵上卻沒顯露分毫,甘棠一副沒什麼大問題的模樣:“晚上回家我會問媽媽要的。”
“這倒是,阿姨肯定有辦法。”闞夢之很快接受。
甘棠心中卻有些打退堂鼓。她媽媽拿到邀請函是不難,難得是會不會同意她去。
這種性質的晚宴,慣來疼愛她的唐琳向來是會拒絕的,就像她今日回絕許珊妮一樣。
她偷偷寬慰自己,大不了就舍了麵皮,再去找許珊妮。
總之,晚宴她是一定要參加的。
闞夢之確定她能去,頓時靈感大爆發,餿主意一個接著一個的給甘棠出。
“買通應侍生,給她裙衫上灑酒?”
“你覺得那個應侍生,在任家晚宴上出現這種巨大失誤,以後還能在本埠找到工作嗎?”
豪門晚宴出手大方,工作相對輕鬆,還能結識本地名流,曆來是相關從業者擠破頭競爭的崗位。人數多,競爭自然就激烈,留下這樣一個“汙點”,以後就再沒機會從事這行了。
“說的也是。那你潑她?”闞夢之不懷好意朝她笑。
甘棠上下打量她:“你確定是在幫我?”隨即眼珠一轉,“不過好姐妹呢,就是要有難同當。要不我讓媽媽多拿一份邀請函,你去幫我潑?”
“我錯了,我錯了。甘小姐火眼金睛,一眼識破我的詭計,實在醒目。”闞夢之立即告饒。
“快點想正經的。”
“我去找我哥哥弄點無色無味的瀉藥,你灑在她食物裡?”
“然後任家嚴查在場食物,立即把她揪出去?”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暗巷裡傳出。
並排站立的兩人齊齊回頭。
眼前的少女一如既往的神色冷淡,可她的形象卻與平日大相徑庭,隻見她從昏暗的巷道裡走出,一個個煙圈圍繞她周身飄散,細白修長的指尖夾了顆煙。
“你你你......你竟然抽煙?”闞夢之震驚到結巴。
甘棠則擰眉關心其他:“你在那邊做什麼?站了多久了,聽到了什麼?”
莊孝孝熟練的又抽了口煙,張嘴時,白色的煙霧氤氳開來,帶著一股清淡的薄荷味道。
“全聽到了,包括你們比六歲小朋友還幼稚的計劃。”
“我的計劃幼稚?”闞夢之必然不服,“那你講該怎麼辦啊?”
“蠢是蠢了點,招式也夠老套的,嘖。”莊孝孝清冷的臉上突然露出個笑,“不過管用就行。藥給我,酒我到時也會潑。”
闞夢之:???
甘棠:!!!
隨後闞夢之電話響起,是家中催她回去,隻得匆匆離去。
空曠的巷子口頓時隻剩下甘棠與莊孝孝兩人。
看著一副不良少女狀的莊孝孝,甘棠莫名還有些怕。
“喂,你該不會要拿了藥當證據,去告我狀吧。”埂著脖子,虛張聲勢責問。
“誰有空做這些。”莊孝孝隔著縹緲的煙氣,聲音也有些空靈,“就當是謝你今日幫我了。”
“這倒也是。”甘棠聞言小聲嘀咕,“還算是知恩圖報。”
莊孝孝聽到,原本心中無邊的空虛,突然少了許多荒涼。
“甘棠。”
“嗯?”
“沒什麼,繼續這樣,挺好。”莊孝孝感慨一句。
“你說什麼?”甘棠沒聽清,隨即擺擺手,“算了,這不重要。你為什麼會在這邊啊?”
莊家大宅在太平山,已經放學有一會兒了。她和闞夢之在這邊是事出有因,莊家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又為什麼會來這邊?
莊孝孝倒是十分坦蕩,指指對麵的茶餐廳:“我爸媽開的,親生爸媽。”
突然自爆家庭辛秘什麼的。
這場麵,甘棠從未見過。一時除了震驚捂嘴,不知該如何麵對。
許久才結結巴巴道:“那什麼,剛剛那個司機真是沒公德心,鳴笛聲那麼大,吵得我什麼都沒聽到。”
莊孝孝似笑非笑,掐滅指尖煙火,輕輕“嗯”了一聲。
甘棠有些慫:“要不,還是想彆的方法吧。你不好做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