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的一顆少女心, 被他撩到噗通噗通響, 深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任於歸見她頭垂頭不語,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乾脆牽過她手腕, 闊步向前, 要將她帶走。
“等......等等。”他長手長腳, 步伐太大, 甘棠跟的實在艱難。
“等什麼?”任於歸側頭, 眼神深邃的望她。
他每日行程規劃都精確到秒,好似一台高速運轉的儀器, 從不停歇, 連臨睡前腦中都是今日的大盤走勢。
他的人生字典裡,從沒有“等待”這種等同於浪費時間的詞語。
迄今為止, 那些令他多費一秒,多交代一個字的人, 都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出現在他跟前。
可這會兒見她小小隻一人, 罩在自己的衣衫下, 一副偷穿大人衣衫的少女模樣,又靚又乖順。
於是他罕見的升起了耐心, 真照她所言停下。
甘棠手腕被他緊緊握住, 感知到他不容抗拒的強勢。
明明隔著一層衣袖, 她卻仍舊能感到他掌心的灼熱。
原本就失控的心跳,更是徹底失了序,好似有隻小動物在心口亂撞。
這讓她原本理直氣壯的一聲“放開我”, 到了嘴邊,變得隻剩下羞答答:“你捉的太緊,我手腕疼。”
“嬌氣。”任於歸犀利點評,手上卻鬆了力道。
甘棠少女心上剛剛燃起的一小串火苗,瞬間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隻餘沉寂。
好一座沒有感情電冰箱,剛剛的我一定是被他的男色所獲,鬼迷心竅了。
倏地抽回手,甘棠哼哼:“我自己走。”
任於歸望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心。
不再多言,隻是又邁步走到她身前,恢複一貫的冷麵。
外間秘書室的眾人,自甘棠到來後,雖然繼續沉默的保持著高效的工作狀態,可眼神對視中都是掩飾不住的八卦之火。
大廳裡的員工不知曉,他們作為“天子近臣”,篩選任何靠近二十八樓的人,就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因此早在甘棠到來前,他們便收到消息,未來老板娘甘家千金要駕臨了。
於森今日還專程交代,日後甘小姐來訪,一律放行。
大家心知肚明,於特助的話就是任生的意思,能得任生下達這樣的指令,這位甘小姐實在令人好奇。
所以甘棠雖然一路埋頭,卻依舊被好奇心甚重的一眾秘書助理看的清楚分明。
“她好小。”
“天呐,還穿著校服,也太可愛了。”
“菁仁的校服這麼漂亮嗎?甘小姐穿著簡直又純又靚。”
“她身材好好。”
“看起來有點膽小,怯怯的一直低頭走在於特助身後,好乖。”
......
隨著甘棠走進任於歸辦公室,秘書室眾人偷偷在群裡交流著各自對未來老板娘的感想。
文安安看著不時跳動出的信息,牙齒咬得下唇發白,工作時精神都不能集中,時不時眼神就會瞟向那間完全關閉大門。
這樣的關注之下,總裁室大門剛傳出動靜,她就第一時間快速從位置上站起。
一路小跑,任於歸剛跨出門,她就到了他身前:“任生。”
任於歸腳步頓了頓,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調皮踩他影子的甘棠直接一頭撞上:“哎呀。”
早就發現她小動作的任於歸,回頭將她扶穩,皺眉訓斥:“好好走路。”
跟著將她拉至自己身側,謹防她這跳脫模樣再撞到門。
“知道了,任生。”甘棠雙手背後,矜持應下。
出得大門,甘棠瞬間端起範來,回到名媛應有的模樣。
文安安見到兩人的互動,偷偷打量起甘棠。
見到她身上的外套,文安安抱著文件夾的手指用力到有些發白,眼神暗了暗。
“什麼事?”任於歸被她阻攔住,冷聲問道。
“任生。”她稍稍仰頭,十足的知性女郎模樣,“這是剛剛到的文件,本來應該一拿到就給您送進的,隻是......”
文安安突然住了嘴,眼神看向甘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不太好說出口。
隨後又再次看向任於歸,將文件遞到他眼前,眼神寫滿無辜:“抱歉任生,現在才送來。”
名偵探棠上線,一眼看出她是在向任於歸這個工作狂暗示,自己的到來耽誤他工作了。
大姐,寧是無線台宮心計看多了嗎?
現在竟然還有人用這種暗搓搓當麵上眼藥的方式?
我小學的時候就不愛看這種女主了呀!
戲演的這麼拙劣,還敢演到我麵前?
甘棠作為資深表演係票友,自然不能忍。
奈何站在信德總裁室門口,秘書室大門就開在那頭,一定能將這裡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外人麵前,她得端著正宮娘娘的範兒,就不能朝柔弱小白花這個戲路走了。
甘棠心中連連暗歎可惜,氣起人來卻毫不含糊。
雙手朝身邊一伸,緊緊環住任於歸胳膊:“於歸,有事嗎?”
既能不經意間表現出她與任於歸的親近,又能擺明態度將麵前的人忽略的徹底。
甘棠:我可真是個高段位的心機girl,略略略。
麵對她的突然貼近,任於歸微抬眼瞼,看她一眼,沒有抽出手臂,任由甘棠貼在自己胳膊上,當個人形掛件。
快速掃過文件,他叫道:“於森。”
“任生。”暗歎這女人又給自己惹禍,於森早在見到她衝出時,就立即跟了過來,此時恭敬候在一旁。
任於歸指指麵前還舉著文件的人:“她是幾級?”
“目前排在三-級。”任於歸的秘書室加起來有近十人,除卻於森這個總負責人,剩下的劃分出三個等級,各自有著不同的工作權限。
三-級自然是最初始的等級,從事將文件分類後上傳的工作,等到文件簽批完畢,再由他們負責分發下達,並追蹤實施情況。
任於歸帶著甘棠饒過堵在身前的人:“招個醒目的,彆浪費我時間。”
“任生——”文安安聽懂他話中含義,追至電梯前。
卻隻見到電梯門緩緩閉合。
甘棠:目瞪口呆.JPG
雖然討厭那人暗搓搓的行事方式。
可她也想不到,任於歸張口就是炒魷魚啊。
簡直冷酷無情。
這到底是什麼神展開?
任於歸到底為什麼炒她?
就因為人家送文件晚了點?
甘棠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誤解那人了。
她覺得人家做作,暗指自己耽誤任於歸工作。
可人家弄不好是知道這個嚴重後果,真的是在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