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出來?”唐琳看看腕表,皺眉問道。
“小兩口當有什麼私密的話要交流。”顧漪瀾今日嘴角一直高高翹起, 毫不掩飾自己收獲兒媳成為奶奶的喜悅。
見親家母一直擔憂的望著教堂, 她醒目發話, 派遣小侄女, “珊妮,進去催催你大哥大嫂,大家還等著合照呢。”
任甘兩家大婚,全城炒到沸沸揚揚, 與其等各路媒體無孔不入的挖料,不如他們大方放出新聞公告。
早在婚禮策劃時就已定好,儀式結束後, 一對新人和兩家親友將在教堂前拍副合照,用作官方放出。
許珊妮立即點頭,提起裙擺朝教堂小跑。
“大哥, 大嫂——”許珊妮推開大門,呆愣一瞬,隨後臉色爆紅, “對不起對不起。”將門重重關上。
屋內甘棠還未行凶完畢,任於歸便從花籃中掙紮出來。
隻是一番掙動之下, 他原本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發絲明顯淩亂, 連一向整潔熨帖的衣衫,此時都起了褶皺,更有襯衫邊緣從褲子裡翹起一角。
而甘棠一番動作之下,亦是麵色紅紅。
許珊妮推門進來時, 任於歸剛扔掉花籃,甘棠立即要跑,他自然一步上前,一手捉住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覆在她腰間,稍一用力,將她按向自己。
兩人近乎貼在一起,任於歸垂首緩緩靠進,眉眼間儘是淡漠,聲音也沒什麼起伏:“剛剛說了什麼?嗯?再講一遍 。”
如果他大發雷霆,甘棠倒不怕他,兩家親友都在外間,大不了找他們求助。
可他這會兒不怒不吵,反倒讓人心裡沒底。
“喂,我爸媽就在外麵,你敢動我的話,我會喊救命的。”甘棠色厲內荏威脅他,但兩人心知肚明,真發生了什麼,她一定不會在此時鬨到全城知曉。
她一邊講話,一邊使儘全力掙紮,卻完全無法掙脫他的禁錮,“任於歸,你快鬆開我。”
許珊妮正是在此時推開的教堂門,她站的稍有些遠,隻模模糊糊看見兩人衣衫淩亂的貼合在一起,自然下意識想歪。
聽到大門合上的聲音,甘棠臉都氣到綠:“快鬆開我,你妹妹都被嚇走了。”
任於歸不為所動:“不是我妹妹。”
“什麼?”甘棠沒聽懂,下意識問了一句。
“珊妮不是我妹妹。”任於歸頓了頓,靠近她耳邊,“她是我們的妹妹,任太太。”
門外,許珊妮以為自己撞破兄嫂“好事”,羞得雙頰通紅。
沒想到自家平日裡不動聲色的大哥,私下裡竟然如此奔放,竟然在教堂中就……
她這個同班同學大嫂就更是深藏不露了,畢竟能引得大哥這般,全港她是第一人。
“珊妮,怎麼樣?你大哥大嫂呢?”顧漪瀾站在幾級台階下,見侄女出來,立即關心。
“啊,忘了。”許珊妮這才記起原本的正事,都被他們倆驚世駭俗的表現給驚得忘了。
怕顧漪瀾要自己上來看,許珊妮立即道:“他們兩剛剛在商量事情,已經要出來了。”
說罷再次轉身,咬咬牙,又一次推開門。
許珊妮怕看到不該看的,頭一直低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放高聲調:“大哥大嫂,你們快收拾一下,要出去拍照了。對不起,打擾了。”
說罷再次臉色通紅關門離去。
哎,不是,怎麼就打擾了?打擾什麼了,沒打擾啊。甘棠一頭霧水。
她十分想叫住許珊妮來解救一下自己,可惜對方走的太快,獨留自己一人在此,不得不獨自麵對任於歸這個狗男人。
“快放開我,要出去合照了。”甘棠偏了偏頭,遠離快要貼上自己耳尖的任於歸。
見他聽到許珊妮的話後,仍舊一動不動,推了推他。
“甘棠。”任於歸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他很少叫自己姓名,此前都彬彬有禮的稱她為“甘小姐”,即便那時兩人婚事已經定下,他也依舊恪守著偽婚男女間明晰的邊界。
古板又守舊。
直到今天,兩人的結婚儀式舉辦完畢,正式結為夫婦,他才開始叫她姓名。
簡簡單單兩個字,隨著他這樣的前後轉變,聽在甘棠耳中,硬生生多出幾分繾綣的味道。
“什……什麼?”她一緊張就結結巴巴。
任於歸順了順她有些淩亂的發絲,動作間微垂眼瞼,讓他一向冷硬的輪廓都顯得溫柔三分。
他幫她整了好儀容,又收拾起自己,將袖口撫平,又緊了緊領口的溫莎結。
甘棠在一旁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動作,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不提他惡劣的性格,隻看這張臉,任於歸還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尤其是當他著裝一絲不苟,領扣係到最上麵一顆的時候,配合他慣常的麵無表情,整個人就是極致的禁欲。
她實在對這種類型沒有抵抗力。
她先前的委屈與憤怒,在經過一輪發泄後,本就已經消散掉一半。待到此刻被他男-色所惑,即刻脆弱到岌岌可危。
任於歸寡淡的聲音此時響起——
“先記下,回家再找你算賬。”
甘棠:嗬嗬。
她深覺,再被任於歸這樣磨練幾次,自己應該就能從“顏狗黨”變成“顏狗去死去死黨”了。
為自己竟然對他這個狗男人有一秒怔愣而生自己的氣,甘棠抬腿就往外走。
任於歸一向是不顧及彆人的。
眾人行走在一起,他一定是最前方的那個,仿佛全世界都是他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