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自己是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甘棠自暴自棄的想,反正總歸在任於歸麵前丟過那麼多次人了,也不差這次。
在他麵前丟臉,總比在顧漪瀾這個婆母麵前丟臉強一點。
於是采納了兩位狗頭軍師的建議,硬著頭皮給任於歸打了通電話。
未曾想,那邊卻久未接聽。
甘棠看著已經是忙音的手機皺眉。
她不常給任於歸打電話,可幾乎每一次呼叫,他都會在三聲內接起。
正要再給他去一通電話。
就見到任於歸第一次主動給自己發信息——
任:【什麼事?】
簡潔利落,是他一慣的作風。
甘棠猜想他可能在開會,心跳錯了一拍,不會真要找顧漪瀾來吧。
如果說之前她還有點不情不願,不想讓任於歸過來,可現在有了他來不了的可能,她反而緊張起來。
代表月亮消滅你的糖:【老公,學校裡有點事,需要你來一趟,拜托拜托。】
甘棠潤色再三,確定自己態度十分良好,姿態也很誠懇,這才給他發去。
為了感化他,還專門附過去一張兒時拜年的作揖照,企圖用幼年萌照喚起他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愛心。
任於歸一眼認出那是甘棠,他第一次見她幼時的照片,圓圓的臉蛋,笑的眉眼彎彎,像年畫裡的娃娃。
甘棠忐忑握著手機,心裡祈禱,任於歸麻煩你這次做個人不要拒絕呀。
聽到手機信息提示音,她立即點開。
【等著。】
“怎麼樣?大哥過來嗎?”許珊妮連忙詢問正在看回複的甘棠。
“過來。”甘棠嘴中抱怨,“真是不想讓他來。”
心裡卻十分喜悅,以至於嘴角都抑製不住的上揚。
“任太,下次抱怨的時候,麻煩不要笑的這麼燦爛。”闞夢之指指她嘴角,毫不留情戳穿。
甘棠這才忍不住露出燦爛笑臉:“好啦,他來我就不用擔心奶奶過來了,總算我這張顏麵這次是保住了。”
三人坐在教室中等任於歸這個“家長”過來,未曾想,來的不是他,而是一個麵生的助理。
“任太您好。”徐闊是任於歸另一個倚重的助手。
這位不像於森時時跟在他身邊,更多的是天南地北處理各處的事務。
不同於任於歸這個時時麵無表情的老板,徐闊見人三分笑,同甘棠問好後,又和和氣氣道:“表小姐好、闞小姐好。”
“徐助理?”甘棠疑惑。
雖然老板娘未問出口,徐闊卻十分醒目,立即為她解答:“任生今日在濠江有場重要競標,此刻實在無法趕來,才專門派我過來。”
甘棠點點頭:“麻煩你了。”
徐闊其人八麵玲瓏,平日在商場群狼環飼的環境中都遊刃有餘,麵對菁仁的密斯,自然也不在話下,前後不過十分鐘,便被主任客客氣氣送出。
“太太和兩位小姐接下來想去哪裡,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送三位。”
徐闊話講的十分客氣,可此刻菁仁外隻剩這一輛車,這車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還要想想任於歸回來後要怎麼應付,甘棠將兩位狗頭軍師一左一右拉上:“先去接甘霖,之後送我們回薄扶林。”
“好的,太太。”
說來慚愧,結婚多時,這還是她第一次帶朋友來這裡。
“任生出手當真闊綽,臨時婚房都這麼大手筆。”闞夢之進門就被牆上的名畫吸引目光,連連感歎。
全港都知曉任生為甘家這樁聯姻下足功夫,太平山頂,兩人“定情”的結婚處,正在趕工兩公婆的新房。
“快點上去練琴。”甘棠很有姐姐模樣,拍拍甘霖,催他去上鋼琴課。
然後才沒好氣的斜闞夢之一眼:“全港都知曉闞家珍藏的名畫最多,闞小姐自小練就一副好眼力了,這裡的畫比你名下的那些差多了。”
闞夢之聞言也不謙虛,一點不客氣的收下她的“恭維”——
“任太客氣了。”
甘棠:……
將兩人一起拉進自己房間的露台,她一坐下就發愁:“任於歸回來我怎麼辦啊?”
兩人與她相熟,自然知曉她婚後被任於歸壓著腦門學習的事。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重視甘棠的學業,卻也清楚甘棠這次麵子是保住了,可這關卻難過了。
實驗課上出岔子,依照任於歸對她的高標準嚴要求,恐怕之後她的日子更艱難了。
“這次完蛋了。”甘棠喝下一口冰鎮果汁壓驚,“他肯定要罰我,布置更多功課給我。怎麼辦?”
闞夢之看著遠處的風景,悠哉道:“就同他講,當時是我給你報錯了數據,所以你才倒錯的?”
甘棠正要感動,那邊就聽到許珊妮否認這個方案。
她頭頭是道的分析:“大哥肯定不會認同的。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分工,數據應該是你們兩都要記得清清楚楚的。”
甘棠一聽,也反應過來。
自己要是敢這樣回他,他就敢逼自己天天多一項實驗作業,直到自己將各類反應式數據記得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