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努努力了。”唐琳點點頭,“不過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儘力就好。”
甘棠點點頭:“那我一會兒約人出去逛逛。”
“記得早點回來,要試禮服的。”
“好。”甘棠高聲應著,等徹底出了甘家大門,原本的笑臉立即垮掉。
她沒有約什麼人,隻是不想留在家中,聽她講有關晚宴的任何事。
好似隻要不聽到,媽媽不做任何說明就帶著“懵懂”的自己前往任家參加選秀這件事,就不再存在了一樣,
逃避自欺欺人又可恥,卻有效用,所以她寧可裝做一隻鴕鳥,將頭埋在地底,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站在沙宣道的洋楹樹下,甘棠臨時將電話掛給闞夢之。
“喂?”闞夢之聲音很輕,像在躲避什麼人。
“夢之?你那邊不方便嗎?”甘棠奇怪道。
周六一早,她要躲什麼人。
“棠棠,你等等。”闞夢之摁下水閥按鈕,衝水聲傳來,她才在聲音掩蓋下,快速道,“都是幫你拿藥鬨得。那名藥劑師嘴巴好大,將我拿藥的事告訴了二哥,媽咪不放心要送我去醫院,為了假裝藥起作用,今早起來我已經連跑三趟廁所了。”
說著,大概是那頭有人叫她,闞夢之高聲應了一聲:“我沒事,就出來了。”
說罷,她打開排風扇繼續掩蓋聲音:“我已經在裡麵呆了十分鐘,得出去了。不能同你多講了,再見。”
甘棠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十分想教導她,演戲講究點到為止。再多跑兩趟,戲就過了,到時不止闞太,連闞生都要送她去醫院了。
闞夢之是約不到了,甘棠將通訊錄劃拉了一遍,點向莊孝孝。
“甘棠?”雖然兩人這幾日走的近了點,可莊孝孝接到她電話仍然驚訝,“怎麼了?”
“沒什麼,就......”甘棠被問的愣了一瞬,難道要講,自己不願意呆家裡,現在約人出門混時間嗎?
那多掉麵子。
於是理直氣壯道:“好姐妹周末就是要一起聚餐逛街的嘛,你在莊家嗎,我去找你?”
莊孝孝獨來獨往近二十年,突然莫名多出一個好姐妹,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
“快點啦,今日出太陽,外麵好曬的。”
甘棠態度實在理所當然,莊孝孝還從未被這樣對待過,竟然順著她的話答了:“在柯士甸山道的舊教堂。”
“喂,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甘棠一進門,就見莊孝孝一人坐在前排木凳上。
空置許久的教堂裡,窗棱都已斑駁生鏽。
可地麵與凳子卻很乾淨,應當是還有人定期打掃。走到她身邊坐下,甘棠疑惑:“這裡不是都要拆了嗎?”
這塊地屬於港府,早在年初便已被拍賣。當時鴻基還參加過競拍,隻是最後叫價太高,甘仲文權衡再三選擇了放棄。
甘棠雖然沒有關注後續,可也知道最終拿了地的人不會是做慈善,遲早要動工拆除這裡的。
“每周六還是會有神父過來,應該會延續到教堂被拆除。”莊孝孝淡淡道。
“看不出來你還信主。”甘棠覺得這短短幾日,對方的形象實在太顛覆了。
“莊家主宅裡也修了一間小教堂。”莊孝孝朝甘棠比劃一下,“大概三十坪,比這裡小很多。”
甘棠轉頭,不解看她。
“小時候莊先生常常讓我進去反省。一開始我很害怕的,小小一間屋子,還是那種哥特式的裝修風格,屋頂又尖又長,看起來好像隨時會將我刺穿。”莊孝孝說著突然笑了一下,“小朋友想象力是不是很豐富?不過後來大概是習慣了,反而在迷茫或者難過的時候,會想要到教堂靜一靜。”
她明明在笑,甘棠卻看出了悲傷。
“孝孝。”甘棠伸手指指她嘴角的弧度,“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難過的話,就不要去想了。”
“抱歉,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莊孝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種心理,竟然一次又一次毫無防備的,將埋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輕易告訴她。
“才不是。”甘棠又緊緊握住她手,“好姐妹就是要相互坦誠的嘛,難過的話,分成兩份,一下就少了一半,開心的話,多出一份,一下就變成了兩倍。”
莊孝孝見她這樣,心頭的重壓都消散了許多。
大概這就是甘棠特有的能力,能令人不自覺放下心防,使相處變得輕鬆。
正要再說什麼,電話突然響起。
莊孝孝抱歉看她一眼。
甘棠連忙擺手,示意她接電話。
莊孝孝劃過接聽鍵,朝一旁走了兩步,低聲和那頭說了什麼。
甘棠閒來無事,認真打量起這座教堂。
這裡的修建曆史已有百年,裝飾複古,又有洛可可式建築特有的華麗。
目光從雕刻著天使與聖母的拱頂下移,甘棠眼前一亮。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