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對於重泉現身於爭霸賽之事萬分驚訝。
同樣的, 也有不少人認為風燭對夜荒和重泉是一個人這件事是知情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可即便風燭確實早已知曉了這件事,即便他也因此預料到了重泉有可能會在這場爭霸賽裡出現的事,但當風燭真的看見了重泉後,那種難以言喻的驚訝感卻依舊若有若無地徘徊在他的心底。
因為那實在不像是重泉慣常的作風。
這個男人一向不在乎彆人的目光。但他那與生俱來的、甚至早已刻入了骨髓中的那份極端傲慢,卻也使得他對在無數宇宙之人麵前上演人格切換的事毫無興趣。
在風燭的認知裡, 這家夥要麼打從爭霸賽開場就直接以重泉的身份出現並參與到最後, 要麼他就根本自始至終都不會現身。
但這場終賽裡他卻偏偏出現了。
如果單以理智來考慮的話,風燭真的想不出這場爭霸賽上有什麼能夠讓那位酒神如此破例。
可這世上卻不僅隻有理智。
這世上還存在著感情這種毫無任何道理可言的玩意兒。
雖然風燭很少從感情方麵去思考事情,但他不這麼做,卻不代表彆人也會像他這麼想。事實上這些天來,那位死神就已經一再讓他認知到了這一點。
他原以為重泉的脾性總不至於像夜荒那樣。
然而該說他們終究是同一個人嗎?他們到底還是一樣的肆無忌憚,一樣的任性妄為。
是了。這段日子裡風燭思考了很久為什麼重泉會突然出現的事。
理智方麵他實在得不到什麼答案。
而當他將感情因素也加入其中一同考慮後,他最終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答案卻是酒神重泉或許是為他而來。
這種難以言說的情感似乎既隱晦又荒謬地讓他與那位命運之神逐漸牽扯不清起來。
哪怕此時此刻風燭並沒有什麼旖旎心思,但他與那位命運之神之間綿延著生死愛恨的微妙關係卻依舊在似有似無地彰顯著它的存在感。
事實上即便風燭先前已然拒絕過那位神明,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與對方之間的複雜糾葛甚至近乎貫穿了他迄今為止所度過的所有光陰。
所以他們兩個之間的界限實在無法隻憑言語就輕而易舉地劃分得一清二楚。
此刻的風燭也完全沒心思在這種時候理清這種關係。
這是一場關乎他生死的比賽, 他打從一開始就很認真地想要活下去。
所以當重泉透過窗戶神色不明地注視著他時, 風燭也隻是平靜地回瞥了對方一眼而已。
應該說還好在這最終部分裡出現的是重泉嗎?
這位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明即便早已認出了他的身份, 卻也沒有堂而皇之地點破這件事。
並且那位酒神在隱約察覺到了他想低調到最後的意思後, 反倒頗為善解人意地做出了與他互不乾擾的選擇來。
而如若先前出現的是瘋神焚天的話……
彆說什麼告死鳥了,這片花園大概也早就不存在了吧?
不過現在最讓風燭頭疼的並非那位命運之神的事。
此刻風燭想著這五六天裡他所察覺到的各大宇宙參賽者的動向, 一時之間甚至有些想歎氣了。
因為哪怕重泉亦或是彆的人格不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他覺得他自己現在大概也躲不了多久了。
畢竟整座城池範圍有限, 其他宇宙的參賽者為了找他早就將其找了個遍。
如今他們要麼就認為他在爭霸賽最終部分前自己作死以至於早早地被淘汰掉了——當然, 這種可能性當真小到不能再小。因為再怎麼樣,他終究還是第十宇宙參賽者名單的第一位。
他要是就這樣被淘汰掉了,那未免也過於可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