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位於王宮寶庫裡的風燭自然無法看見外麵那群參賽者的行動軌跡。
他隻是再次神色平靜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的景象。
黃金、白銀、寶石、珍玩……這座寶庫裡的寶物看著依舊挺多的, 但此刻開啟了【演繹法】察覺到了一些細節之處的風燭卻看出了寶庫裡的財富先前起碼被人給拿走了一半。
看樣子那八個宇宙先一步確認了寶庫的位置後,便已經從中取出了一部分財富, 然後私底下互相分配好了。
至於他們沒有將其全部取出的原因倒也不難猜測。
他們要麼是在顧忌參賽者若是在終賽結束前被淘汰掉了, 那麼其先前所得的財富便不會被算在最終評價裡的隱性規則,從而想著剩下一些財富為自己留個後手, 要麼就是打算借此設套。
又或者以上兩者兼有之。
念此, 風燭瞥了下寶庫裡的那些物件後, 直接利落地選了其中最值錢最不占地方的東西收進了自己的空間裝置中。
隨後他便靠在了身側那看上去奢華過頭的王座上,然後略有些疲倦地閉了閉眼。
彆問他為什麼寶庫裡會有這種玩意兒, 他也不知道。
略微歇了會兒的風燭一邊拿出了空間裝置裡的龍舌蘭恢複著自己的傷勢,一邊就這麼漫不經心地待在寶庫裡等待著其他參賽者的到來。
今天已經是這屆宇宙爭霸賽的最後一天了。
比起在王宮之外被他們發現蹤跡而狼狽奔逃,他倒是寧願待在這裡找機會給那群家夥添點亂。
畢竟他受夠了一再瀕死的感覺。
原本風燭以為那群人會很晚才來到這座寶庫的周圍。
因為對他們來說, 早一點拿到寶庫裡的剩餘財富也意味著他們一旦被淘汰掉的話,那麼他們空間裝置裡的那些財富最後反而會便宜他人了。
然而事實卻並非風燭所想的那樣。
他僅僅隻在這座寶庫裡待了十分鐘不到罷了,就已然隱約聽見了寶庫外的轟鳴之聲。
在王宮裡被限製了實力還能鬨出如此動靜的, 除了那位主神和那群其他宇宙的佼佼者外, 大概也沒彆人了吧?
乍一聽到這陣聲響的風燭甚至連歎氣都懶得歎了。
他剛打算使用【記憶宮殿】稱號隱去自己的身形,然後再見機行事。然而下一秒, 這座寶庫裡忽然出現的虛擬屏幕卻讓他直接止住了動作。
隻見此刻屏幕上出現的是寶庫外的影像。
毫無疑問的, 如今寶庫外也有著播放著他周圍景象的虛擬屏幕存在。
風燭對此半點也不覺得意外。
畢竟那群人會在寶庫裡留下點小玩意兒壓根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事實上先前風燭就仔細檢查了一遍這座寶庫。到了最後,他甚至還特意保留了這個投射虛擬屏幕的儀器,打算以此來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而當那個虛擬屏幕真正投射在寶庫裡的那一瞬間,風燭最先注意到的卻不是那八個宇宙的參賽者們。他最先瞥見的僅僅隻是那位死神於暴雨中的背影。
此刻暴雨下的夜荒比起神明反倒更像是一頭肆意妄為的野獸一般。
他的每一道攻擊都充斥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詭譎與凶戾, 即便這一刻風燭看不清他的正臉,他也看得出那家夥如今的壓抑與癲狂。
“風燭!”
此時忽然開口的並不是背對著虛擬屏幕的夜荒,而是先前和紅蛇一起在花園裡出現過的第六宇宙的凶獸。
那頭凶獸是第六宇宙綜合實力排行榜第二位,名為克拉弗忒。
以對方現在的神情和身上的傷勢來看,風燭覺得這家夥大概是半點也不想和夜荒交手的。所以在虛擬屏幕出現的刹那,這頭凶獸才會率先開口,想要借此來暫時中止這場危險的對戰。
說不定他還打著多聊一會兒拖延時間的算盤。
但夜荒會這麼輕易地被他的言語所影響,從而轉移注意力看向他身後的屏幕麼?
——答案是會。
當風燭驟然和看向屏幕的夜荒對上視線後,有那麼一瞬間他搭在王座上的指尖因此而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因為他沒想到夜荒竟然真的就這麼看向屏幕了。
風燭記得克拉弗忒的能力能夠影響他人的精神狀態。難不成剛才那家夥喊出“風燭”二字時還對夜荒使用了他的能力嗎?
而在這時,暴雨下的夜荒似乎看出了風燭所想一般。隻見他直接扯著嘴角低嗤了一聲,此刻他那注視著風燭的暗金色眼眸似乎也逐漸染上了幾分晦澀難言的意味。
風燭見狀後也隨之意識到了什麼。
他意識到這位死神根本就不是因為被那頭凶獸的能力影響到才看向身後的。
夜荒會看向身後的屏幕,或許自始至終都隻是因為那家夥當時念出的名字是“風燭”而已。
就在風燭和夜荒莫名沉默之際,第三宇宙的頭名卡茲莫斯看清了屏幕上所顯示的寶庫裡的景象後,卻似是感歎般地開口說道: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現在看來,我不僅沒想多,反而還有些過於小看了你啊。”
說到這裡時,卡茲莫斯略微頓了一下,然後神情莫測地看了身側的克拉弗忒一眼。
而下一秒他便繼續對著風燭說道:
“風燭,或許你願意為我解答一下疑惑?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想到要變成告死鳥的?”
旁人聽到這話後或許會覺得卡茲莫斯是在問他是何時想到用告死鳥隱藏蹤跡的,然而對方此時所言在風燭聽來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基本上終賽裡的所有參賽者都清楚,這座城池的圖騰是告死鳥。
但大概很少有人會去深想這座城池的圖騰是告死鳥這件事究竟意味著什麼。
實際上以這座城池所處的古老年代來看,作為圖騰的告死鳥顯然不僅僅隻存在著象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