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珣出關之後,剛走出禁地,便見禁地門口烏泱泱的一堆人。
其中也包括了澹台正初,他的神色激動萬分,然而他旁邊的歸元宗掌門卻比澹台正初這個天才弟子的師父還要激動。
那神色,仿佛突破的不是謝珣,而是他自己一般。
“師父。”謝珣先是拱手給澹台正初見了個禮,而後再與歸元宗掌門與一眾長老見禮。
“不必多禮。”歸元宗掌門微微側身,並未受這一禮,修仙界以實力論尊,若是數月之前他或許還當的起這一下禮。
而今此刻,他連對方的修為都看不透,他又不是澹台正初擁有師徒名分,自然不能受這個禮。
歸元掌門不由地在心底感歎了一句,原來得天眷顧之人,原來修行上是以這般一日千裡的速度提升。
旁邊的一眾長老是沒有見過澹台正初這名弟子的,隻是在宗內流言中聽過澹台正初帶回來一個凡人收做徒弟,聽說是人間的一名大夫,還收做了親傳弟子。
起初聽到的時候,眾人隻覺得澹台正初太過草率,畢竟那凡人三十有八,已經過了最佳的踏入修行一道的年歲。
隻是,聽說是聽說,眾人卻一直無緣得見澹台正初的這名親傳弟子,因為人打從拜師後就一直在閉關,後來有聽聞過突破金丹的消息。
也不知道澹台正初做了什麼,竟然讓掌門收拾出來一處禁地給這個凡人用,甚至還令他們布下各種防禦類的陣法。
歸元宗本沒有禁地的,而如今,眾人卻忽然明白了禁地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資質,若非用陣法隔絕了大半部分的消息,隻怕這三不五時的突破動靜能把全宗的弟子刺激的心態失衡。
歸元宗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樣的絕頂天才了,彆人困苦的修煉過程在他那裡卻如喝水吃飯一般輕而易舉,若是這樣的消息傳了出去,隻怕其他的宗門要打上來搶人了。
眾人此刻不再覺得禁地多餘,反而直在心中喊著妙,還是掌門有先見之明。
不,更有先見之明的是另一個人。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笑得牙不見眼的澹台正初臉上,怎麼就這小子好運呢,同樣是去人間,怎麼他一去隨隨便便就撿了個修煉天才。
察覺到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澹台正初更加的紅光滿麵,隻覺得揚出了一口氣。
當初他從凡間帶謝珣回來,收他為弟子,那時謝珣還未展露鋒芒,雖然並未有人明麵上反對他收一個凡人為弟子,但是大多數人是不看好的。
他一邊笑,一邊明知故問:“各位這麼看著在我倆做什麼?”
“澹台師侄好大的福氣。”有人酸不溜秋地開口,“隻是去人間走了一趟,隨隨便便就帶回來如此優秀的弟子。”
“師叔過獎,其實我這徒兒也就是資質比一般人好了點。”澹台正初嘴上謙虛道,眼底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周圍人瞧見隻覺得酸的牙疼。
歸元掌門自持穩重,自然不會與長老們一樣酸,隻是隨意補了一句,“徒弟進步如飛,你這個做師父的也要更加努力修行追上才是。”
“是啊,雖然在修仙界徒弟修為反超師父也有過數例,但時間長了終究有風險。”有人跟著說道,“就像滄瀾宗那個,徒弟修為超過了師父,結果在旁人三言兩語的挑撥之下,那師父就對徒弟產生了嫉妒生了心魔,最終兩人都沒得到好處。”
這是一點,澹台正初當即正色對著歸元掌門道:“請掌門放心,弟子雖愚笨,但斷斷不會起嫉恨之心,步他人後塵。”
“你知道便好。”歸元掌門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與其羨慕他人資質不如閉門己思,修行從來都是修的自身,不僅是澹台師侄,也望在場各位以及宗門上下都莫要忘了這點。”
“多謝掌門教誨。”眾人拱手應聲。
歸元掌門見眾人平靜下來的神色,知曉他們都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這才微微滿意,而後又想起一件事,微微皺眉看向謝珣,“隻是有一點,你這場突破動靜太大,可能歸元宗也瞞不了。”
“不必瞞了。”謝珣微微一笑,“我既然已是歸元宗的弟子,自然是要為宗門作出一點貢獻,振揚宗門聲名。”
歸元宗掌門聞言,頓時安下了心,聽這兩句話分明就是認可了他們宗門,即便是被其他宗門得知又如何,搶也搶不去了。
“那過幾日,滄瀾宗的內門大比,你與你師父隨我同去觀禮。”
歸元掌門笑眯眯開口,滄瀾宗每次大比都要請他們宗門前去,無非就是炫耀他們有多少優秀弟子,而今年可不一樣,他們這一個就能抵他們一打。
謝珣微微一笑,並不反對,等了這麼久,也不急於這兩天。
而且,他也想看看,某個天命之子在內門大比上的表現。
想到某個天命之子,謝珣眼底閃過一抹怪異,在送走了歸元宗掌門以及各位長老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謝珣立馬傳音將敖青召了回來。
敖青自打知道謝珣出關之後,就在等著召喚,所以在得到感應的一刹那,連與雲水遙母子告彆的話都沒有說上一句,直接化成流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