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道,“反正我說真話和假話對於叔叔來說都沒有差彆,既然是這樣,那我為什麼費心思想假話?”
微頓了片刻,她問道,“我還是比較好奇叔叔現在來實驗室拿的什麼。”
宋予深並不知道她從係統那裡得知了他在報複人,不過也許他從她的行跡裡能夠推測些許也未可知。
“你真的想知道?”
宋予深再次低頭看了少女一眼。
意料之外,這次宋予深沒有像以往一樣引開話題或婉拒,竟然有要透露給她知道的意思。
以宋予深的謹慎,應如笙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如果叔叔願意告訴我的話。”
她這樣說。
聞言,宋予深突然笑了,不像是以往浮於表麵禮貌卻疏離的笑,而是一種真切的笑,溫和又聖潔,完全不像是一個遊走於黑.暗邊緣的人會有的笑。
他看著她的眼睛,冰涼的手指為少女挽起鬢邊散落的發,親近卻沒有半點親昵曖昧,“既然阿笙想知道,那兩周後的周五,下午五點學校門口見。”
說完,他就繞過她離開了。
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他來實驗室拿的絕對隻是普通的學術資料而已,而她真正追問的,也不是他手裡拿的這份資料。
應如笙轉過身,看著宋予深離開的銀灰色身影,越發覺得時間越來越緊了。
兩周後的周五,也就是說整整還有三周。宋予深的意思是還有三周他就要動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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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剛回國的餘思域詫異地看著自己好友,“你這是被你女朋友罵了?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宋沛年看了自己好友一眼,低頭不語地繼續搖晃著手裡的酒杯。
“嗨呀,還真是被罵了?”=杰米哒XS
餘思域頓時樂了,正想八卦地問自己這高冷好友是怎麼被罵的,突然卻又想起,“等等......你哪兒來的女朋友?”
總不會是他出國四個月,好友就找了個女朋友吧?
以他對宋沛年的了解,他不覺得他是這麼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的人。想當初...
還沒等他想當初完,突然從外進來了一個紅裙少女。
少女眉目溫婉,一襲紅裙更添端豔式的古典美。
餘思域一眼認出來了這是宋沛年那位繼姐,他笑著打招呼,“宋姐姐晚上好。”
聽見聲音,應如笙轉過頭,便見著了矜貴少年身邊那個爽朗陽光的少年。她笑著打招呼,“思域,沛年晚上好。”
她道,“很久沒看見思域了,在國外還習慣嗎?”
餘思域很巧地和宋沛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所以也比原身小了一個月。
餘思域回答了應如笙的話,正想又寒暄兩句,卻見本來冷著眉眼坐在他身邊的少年在應如笙看向他的那一刻就恢複了正常,
眉眼間還有兩三分難得的笑意。
他甚至聽見好友的聲音都柔和了不少,“姐姐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他詫異,他雖然和應如笙處得還算不錯,可沛年和應如笙的關係不是一向隻是浮於表麵的友好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他不過是出國了四個月,怎麼就跟落後了四十年一樣。
“在學校看書忘記時間了,所以回來晚了點。”應如笙看了看兩個少年,餘思域和宋沛年聚在一起時常喜歡喝一兩杯酒,因此她並不詫異,“還要放包,我就先上樓了,等會兒見。”=杰米哒XS
應如笙離開得很快,餘思域也就要坐下,然而他坐下後才發現自己好友還站著,甚至目光還追著應如笙,“沛年,你發什麼呆呢?”
好友的目光一直追著他那位繼姐,他心裡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閃得太快,他沒來得及抓住。
宋沛年驟然被拉回神智,又看見好友探究的目光,便迅速地收斂了自己的心思。
無論如何,他對她有這種心思都是見不得光的,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平複了些許心境,坐了下來,“沒什麼,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嘖,你這種人,活該悶死,有些事憋在心裡也不說。”餘思域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跟宋沛年這種人相處,絕對要足夠損,自己才不會被氣死。
宋沛年轉動了一下酒杯,正要繼續喝酒,餘思域卻是又湊了過來,“真的找了女朋友還被罵了?還是根本還沒追到啊?不如告訴我,我幫你出出主意。”
宋沛年握著酒杯的手驀然頓住了。
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好友,眸光莫測。
“你這是什麼眼神?好歹我還是比你這個初戀都沒送出去的人好點吧?”
“那好,我問你。”宋沛年放下酒杯看向他,“如果我想追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因為某種已存在,且不能更改的關係,根本不能接受我,甚至是厭煩我,我該怎麼辦?”
“某種已存在,且不可更改的關係?”餘思域反複咀嚼這段定義。
“是。”宋沛年道。
“emmmmm...”餘思域陷入沉思。
半晌,他道,“要不...我們還是放棄算了?天涯何處無佳人,何必單戀一枝花?是吧?”
這都已存在還不能更改,女生也根本不能因此而接受他了。還說個毛線啊!憤怒.jpg。
不過他真的佩服這個拒絕好友的女生,要知道他從小和好友一起長大,見過的都是女生前赴後繼往好友這裡撲,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拒絕好友,甚至還是厭惡。
就知道這個損友根本不靠譜,宋沛年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於是他轉過視線繼續喝酒。
“我聽說一個人隻要喜歡上了那個人,任何的原則性都可以拋棄,她既然還堅守著你說的那個玩意,證明就是不喜歡你而已...我覺得你說的那個根本</p不是你們之間的根本問題,根本問題就是她不喜歡你而已。”半晌,餘思域弱弱的聲音傳來。
也是在餘思域話音落下的時候,宋沛年酒杯裡的酒滿到灑出來了。
根本原因就是她不喜歡他?
如果他想更進一步,跳出姐弟的身份束縛,她就會因為他們存在的關係而厭惡他。
但如果他安分地偽裝成弟弟的身份靠近她,縱然他如何努力,她隻把他當弟弟的話,也許她對他的感情會越來越深,可那也隻是親人之間的親情,又怎麼會喜歡上他、愛上他?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宋沛年的心突然亂了,紅得如同血液的酒漫延,漫濕了他襯衫雪白的袖口。
這種紛亂,直到晚上從英短身上醒來都還沒能理清。
應如笙捏了捏小貓爪墊子,“今天怎麼了,怎麼不開心的樣子?”
她養的這隻英短雖然有些高冷傲嬌,但對她還是會撒嬌賣萌的,然而今晚他睡醒後,就似乎興致不高,一直是軟綿綿地趴在她書桌上,尾巴緊緊纏住她的左手腕。
應如笙湊到了英短趴在書桌上的圓臉前,捏著他柔軟的小貓爪子。
少女身上清雅的氣息突然襲近,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額頭幾乎與他相抵,手更是握住了他的小貓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