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宋沛年沒回秦家是因為想見應如笙,他擔心她的狀況。
他很清楚是宋疏南帶走了應如笙,可卻不知道她被宋疏南帶去了哪裡,他打電話問過宋疏南,宋疏南說應如笙隻是有些不舒服,他沒信。
後來應如笙親自發了消息給他,說她確實隻是有些不舒服,讓他早些休息,他依然不信,可卻找不到她。
還好後來他安排在宋宅外圍的人傳來消息說有車駛進了宋宅。
宋予深還在外麵,現在會回宋宅的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也是同一時間,找了應如笙很久的宋予深收到了消息,然後立即往宋宅趕了回去。
宋予深比宋沛年離宋宅更近,他回到宋宅的時候宋沛年還在路上。
夜裡下著雨,淅淅瀝瀝。
宋予深回到宋宅的時候不像是以往一樣嚴謹肅穆,一身已經濕透了,卻並不狼狽,而是難得地顯出幾分儒雅禁.欲之外的淩亂美感。
因為擔心應如笙,他進了宋宅之後甚至忘記了換衣服,徑直往二樓應如笙的房間而去。
莫行見著宋予深那明顯亂了分寸的步伐,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宋總太在乎太太了。
丈夫在乎妻子,這如果是發生在普通夫妻身上該是好事的,可發生在宋總和太太身上,卻不一定是好事。
但無論莫行如何想,宋予深已經進了應如笙的房間。
這數月以來,他和她同床共枕習慣了,也時常進她的房間,自然也知道她房間的密碼,甚至鎖裡也錄入有他的指紋。因此他的進入並沒有任何阻礙,隻是進去之後他微微頓步伐。
室內常年保持在一個溫度,而他一身卻是帶著潮意的濕氣。
因此他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怕自己這一身的濕氣沾染到她身上,於是去主臥確認了她安然睡著後,去換了身衣服。
他的動作很快,不過些許時間就換了一套衣服往主臥而去。
寬大的床上,少女安靜地睡著,似乎沒有任何異樣。
可如果沒有任何異樣的話,為什麼她會在宴會上任由宋疏南抱走她,甚至消失了整整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
他很清楚,她雖然對他沒有感情,但卻因為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在避免和其他人過於親密的接觸,因此他並不覺得她會在清醒意識下讓宋疏南那樣帶走她。
深沉的夜色裡,他上了床,習慣性地把少女環在懷裡,低低地喚她,“阿笙?”
他也怕她今天的消失真的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少女沒應他,隻是乖巧地安睡在他懷裡。
宋予深猶豫了片刻,起身出去喚了醫生來,讓他仔仔細細為她檢查了一遍。直到醫生確認她沒事,應該隻是睡著了,他才稍稍鬆了口氣,然後開始去洗漱。
室內再次暗下來的時候,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把她環入了懷裡。
儘管他的動作較為小心,可若是以往,他
這樣的動作,也足夠讓一向淺眠的她稍稍有片刻的清醒,然而今晚的她卻似乎睡得很熟,不止他的動作沒有驚醒她,連醫生給她檢查身體她都沒醒來。
宋予深微微眯了眯眼,低下頭輕觸在她唇角,灼熱的氣息也掃在她鼻息間,細細密密的吻隨之落在她眼角眉梢,溫柔而又占有。
懷裡的少女被這樣對待著,似乎有些難受,抬手撐開他後翻個身就要繼續睡。
少女真的沒事,隻是睡著了。
宋予深確認這一點後唇角微微勾了勾,輕輕壓在她唇角,“是我不好,累了就睡吧。”
沒事就好。
宋予深的氣質溫潤儒雅,聲線也是玉質般的溫涼。此刻他又刻意壓低了聲線,而且因為是對應如笙說話,還有意放柔了聲音。
短短九個字,他說出來便有一種繾綣纏綿的味道,也竟是奇異地和應如笙夢中反複循環的畫麵裡溫言梵的聲音重合。
“言梵,熱。”
她抬手去推他,聲線很輕也很模糊,卻讓宋予深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她覺得身體很熱,他卻是連心都是涼的。
夜色裡,沒了鏡片的阻擋,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就那樣鎖在她身上,她卻完全沒有察覺一般,在再次推開他後似乎又感覺到了冷,便又自然地窩進了他懷裡,手環住了他的腰,安然恬靜地窩在他懷裡睡了,唇角甚至帶著些微的笑意。
她在夢裡因為誰在笑?
或許這不該是一個問句。
她安然地睡了,被她環住的宋予深卻一直是醒著的,心裡那股涼意已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一手撫著她的背脊讓她睡得更安然,一手卻是倒了床頭的一杯溫水。
可惜,恰到好處的溫水並沒有能暖了他的身體,反而讓他的身體更涼了。
宋予深擱了玻璃杯,又隨手扯開了睡衣的一粒扣子,他的身體分明是冷的,他卻又覺得熱。
他更深地把人攬進懷裡,她和溫言梵的過往不能想,一想就會都是侵蝕心臟的痛和難以抑製的不安。
驕傲如宋予深,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用“不能想”來逃避一件事,甚至這段時日以來為之輾轉反側。
其實哪怕她愛的這個人不是溫言梵,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輾轉不安,他甚至可以質問於她的精神出軌,可偏偏,那個人是溫言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