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應該是跟永春錦的傳承有關係,我……我……”
奚平感覺再催下去林熾心態要崩,況且要真是跟上古魔神之道有關係,催也沒用,聲音立刻緩和下來:“師叔,彆著急,有破法銘文也行,把解出來的銘文分彆給陸吾,將這銘文往外傳——當年北曆人用銘文刻錄了昆侖山,現在咱們未必不能讓破法實現。”
趙檎丹一邊被他支使得團團轉,一邊在百忙之中私下裡聯係了魏誠響:“他現在分/身乏術,你那邊有什麼辦法?”
魏誠響:“我在大宛沽州!見了鬼了,奚士庸這孫子心可真大……”
就在這時,一封來自姚啟和常鈞的問天飛到了她手裡。
姚啟說,他在海裡逃命的時候,怕奚平的真身失散,留了一點奚平被轉生木劃傷時流的血。本人的血可以畫尋人追蹤符咒。
魏誠響閱畢,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心說這大兄弟想的也太多了,追蹤升靈——就算他拿到了南聖的血,劍宗的血,畫的符也是半仙級的……還是個不甚高明的半仙。除非王格羅寶死了,否則符一成,他用腳都能發現。
她不太熟悉地擺弄著手裡的問天,正要告訴那二位老實待著,少異想天開,忽然注意到了發信人的位置——問天是玄隱山最高級的通訊仙器,能和具體人單線聯係而不被大能窺探,魏誠響回信的時候,可以能順著這份問天感覺到姚啟他們的大概方位。
她目光一凝,發現發信的姚啟和常鈞此時所在之處很靠東。
南海東邊,除了南蜀國外,還有一處她很熟悉的地方!
片刻後,姚啟他們從問天裡收到了一個特殊的指路符咒,魏誠響回道:半仙符咒會被高手察覺,順著指路符走,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遮蔽你們符咒氣息。
與此同時,支修三言兩語喝止了瀾滄靈山上的爭鬥——他甚至沒來得及說完,才剛提到“北絕山外古銘文”幾個字,那昆侖掌門突然抽風一樣,臉色大變,繼而將目光投到了隔著南海的西楚陶縣,掉頭就走。
“北絕山外”幾個字對武淩霄來說同樣如驚雷,而陶縣是西楚國土,懸無自然不能乾看著,兩人隨即跟上,緊接著是昆侖第三長老和慢了一拍的淩雲掌門。支修與龐戩白令交代一聲,縱身追了過去,一時間,天下高手儘赴陶縣。
三嶽山徐汝成關鍵時刻沒掉鏈子,精準無誤地將奚平原話轉給了餘嘗,餘嘗聽說“本命神器”四個字,額角青筋暴跳,一把抓住徐汝成領子:“告訴他,我操、他、祖、宗!”
然後餘嘗倏地鑽進三嶽山的影子裡——因為該死的太歲作祟,他對西楚一眾邪祟和各地軍閥的控製力被削得十之五六,況且他了解這些被靈山壓抑了上千年的同輩,他們才不管山崩不崩人死不死,要是知道三嶽山行將崩潰,第一反應才不是止損,準是要攫取靈石。
山影覆蓋在三嶽所有修士的影子上,餘嘗沒有試著說服誰,隻爆喝一聲:“懸無!”
這一嗓子是用“含沙射影”噴出去的,不管是項家人還是邪祟,心神同時一震,正好這時天色已晚,一陣夜風掃過,月上雲端。
餘嘗一道升靈級的幻術打上天,遮蔽了眾邪祟視野,被含沙射影震懾的修士們一時分不清真月亮和銀月輪,肝膽俱裂,一些心智不夠堅定的,身上立刻出現了類似銀月輪掃過的痕跡。
漫山邪祟瞬間亂了套,各自祭出壓箱底的法寶四散奔逃,餘嘗冷冷地看了徐汝成一眼,將他扔在原地,抬手放了一簇信號煙花:“這邊!兄弟們跟我走!”
而南海深處,一艘“凡人蒸汽船”離開了南海秘境,從縫隙中鑽出去的瞬間,船身一震,百亂民黎滿隴按下升格仙器的開關,導靈金迅速抽取靈石靈氣,那“凡船”在被深海海水壓扁之前迅速變成了一件仙器,飛一樣地劃過海水。
那飛向海麵的升格仙器往外散出無數細小的笛子,吹奏起安撫靈獸的馴獸曲,雖隻有築基級,卻足夠多。曲聲散在淩雲山外,闖入人群中的靈獸行動越來越慢,一個接一個地伏了下去。
淩雲修士們一愣之下,迅速控製了局麵,分出人手回仙山,反叛的蜜阿修士也接到了王格羅寶的密信,成批回撤。
在無論正邪、各方修士拚儘全力之後,五大靈山的戰火被短暫地按住了。
從《陶聞天下》印紙廠開始,印刷的破法銘文傳向四方。自從南闔事變開始就緊盯著《陶聞天下》消息的各家草報爭相效仿,破法的銘文長了翅膀一樣,轉眼傳到各處,被無數雙手用不同方式複製——
禁靈線收縮的速度第一次降了下來。
“二十四……二十三尺一個時辰。”
趙檎丹第一時間拿到了禁靈線的收縮數據——不久前,這數字還是每個時辰近百尺。
“好多了,銘文還在往外傳。”趙檎丹鬆了口氣,忍不住開了個玩笑,“我說奚師兄,你說過一會兒禁靈線會不會反而往外擴?要是破法的銘文到處都是,豈不一不小心‘破法實現’了?”
奚平啞巴了半晌,方才頤指氣使的太歲琴弱弱地“嗡”了一聲:你叫我什麼?
趙檎丹回過神來,輕輕一笑,她雙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繞著轉生木轉了兩圈:“說起來,太歲……‘前輩’,你是不是還欠了我一個解……”
然而她話沒說完,便被遠處一聲爆炸的巨響打斷。
趙檎丹悚然一驚。
破法邊界,一個測算禁靈線的陸吾興奮之下跑出了禁靈線,還不等他意識到自己失態,人就僵在了那裡——禁靈線外的轉生木上飛出一道靈氣凝成的風刃,將那半仙一分為二,身上護體的升格仙器炸成了一朵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