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私家菜會所出來,程騫北很紳士地開車送了江漫回學校,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到了宿舍樓下,江漫下車禮貌道彆時,程騫北才看著她淡笑著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會對寧冉好的”。
語氣雖然風輕雲淡,但竟然給江漫一種在對她承諾的錯覺。
那天之後,程騫北幾乎迅速從公眾視野淡出,再沒有任何跟他相關的緋聞韻事傳出來,他的名字隻偶爾和柒基金一起出現在財經訊息裡。江漫從寧冉朋友圈的狀態,可以看出這段感情似乎趨於穩定,儼然有了熱戀的幸福感。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天去找他起了作用,但她打心眼裡很感激他。
因為寧冉得償所願,許慎行似乎也放下了心,很少再在江漫麵前提起她。
一切看起來再完美不過。
許慎行幾乎是一個找不出任何缺點的男朋友,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對江漫偶爾的小脾氣和任性幾乎是無底線包容。江漫也能感覺得到,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隻是她不敢去想,這個喜歡與寧冉比起來,到底差了幾分?
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兩人馬上一起出國,他和寧冉那麼多年的情分,終究會被距離和時間隔開,而她才會成為他的唯一。
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了兩個多月,終於走到了畢業季的最後一天。
學校的本科研究生畢業典禮是在同一天。江漫比許慎行先結束,從禮堂出來後,穿著學士服和同學們去拍集體照,等拍完想著研究生那邊也差不多,正要去找許慎行,讓他這個專業人士幫自己拍,卻收到他發來的信息:你稍等我一下,我先去給寧冉他們拍幾張照片。
這大概就是許慎行的優點,無論做什麼,都不對她有任何隱瞞,就如同之前每一次,但凡要去和寧冉見麵,都會告訴她。
有時候江漫甚至想,如果他不這麼坦然,而是選擇對自己說一點善意的謊言,可能還不會讓她這麼患得患失的難過。
這條信息仿佛一盆冷水潑過來,讓江漫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了大半。
她拎著單反悻悻地離開,漫無目的地在校園亂逛亂拍,不知不覺走到湖邊,來到那棵被自己刻下“許慎行”的柳樹前。她本想去找出那三個字,但忽然又沒了什麼興致,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悵然襲上心頭,正要轉身離開,卻看到不遠處的長椅上,有一道不算太熟悉的熟悉背影。
她遲疑了片刻,走過去繞到長椅旁,朝坐在上麵的男人打招呼:“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程騫北的學位服放在手邊,身上隻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難得有了點學生味道。他手中夾著根煙,但似乎已經很久沒抽,煙頭有了一截長長的灰,隨著他抬頭的動作落在了地上。
他看向江漫,朝她笑了笑:“過來透口氣。”說著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相機上,隨口問,“你呢?一個人拍照?”
江漫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在他旁邊坐下,道:“我等我男朋友過來幫我拍照。”
程騫北輕輕笑了笑,目光在她臉上凝視了片刻,道:“我也在等寧冉,她和許慎行他們一塊,應該很快過來。”
江漫想了想,道:“我聽說你和寧冉師姐最近挺好的,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
程騫北看著她,但笑不語,過了半晌,才輕笑著道:“你高興就好。”
“啊?”江漫沒太聽懂他這句話,皺眉稍稍朝他湊近一點,問道。
兩人之間本來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隨著她的動作,又稍稍靠近了一些。
程騫北看著她的臉,笑了笑道:“我也祝你和許慎行早日修成正果。”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在紐約的一個朋友,你去了那邊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和困難,給他打電話,他會幫助你的。”
江漫有點驚訝地接過名片。對她來說,程騫北不過是一個沒見過幾次麵的師兄,唯一一次近距離相處,也就是兩個月前的那頓晚餐。所以看到他給自己這張名片,不免很是意外。
“謝謝你,師兄。”她由衷道。
程騫北搖搖頭,不甚在意道:“就是忽然想起來有個朋友在那邊,他人挺熱心的,就把他的名片給你了。”頓了頓,又道,“女孩子在國外,難免會遇到些問題,多個認識的人,多一個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