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是樊雲璟,要不然也不會給他打電話講明起床氣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輿論這種辦法是最愚蠢、也是最容易將兩人推成對立局麵的辦法。如果樊雲璟想用這招從一開始就不會主動靠近他,以錢壓人不是比輿論更好用嗎?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樊雲璟。
不過……“我相信你是一回事,合作是另外一回事。我之前就說過不會簽約、也不會將工作室並入其他公司,你也不例外,成為朋友也不行。”
路天星語氣嚴肅,神色更嚴肅,說話時盯著樊雲璟的眼睛,非常明確堅定的傳達著自己的想法。
樊雲璟愣了秒,控製不住低笑道:“好,我記住了。”
路天星狐疑:“你笑什麼?”
“當然是因為開心。”開心他第一次跟自己表達情緒,第一次承認兩人的朋友關係,第一次……突如其來的眩暈令樊雲璟無法開口,勉強從天旋地轉的世界中分析出路天星的位置,便徑直倒下,毫無征兆。
路天星被砸懵了,就連錢朗都被嚇得不輕。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秒後同時彈起來,錢朗去通知樊雲璟的司機、而路天星則和管家將人扶進客房裡,聯係家庭醫生。
兵荒馬亂的十分鐘後,客房裡站滿了人。家庭醫生掛好水,邊收拾東西邊道:“病人發燒三十九度,初步斷定是壓力大作息亂沒有及時補充食物等多方麵造成,也可以說是身體超負荷運作發出的抗議,必須要好好休息才行。”
被緊急找來的助理點點頭,在備忘錄裡仔細記下所有醫囑,非常客氣的將醫生送走。回來又對路天星等人道謝,並且非常誠懇的表示:“樊總現在陷入昏睡,又是在打點滴,實在是不好挪動,可能需要打擾兩日,實在抱歉。”
“沒事。”路天星拉了板凳坐在床邊,目光從紮著針的手背一路上移,最後落在樊雲璟眼底的青黑上,皺眉道:“你們樊總平時很忙嗎?”
“豈止是很忙。”助理苦笑道:“整個樊氏集團的重擔都壓在一個人身上,每日光是文件會議就能排的滿滿當當。更何況樊總最近一要錄製新星秀二要參與傳媒公司成立三要監工度假莊園,每天能睡四個小時都算好的了。”
路天星咋舌,同時又有些良心不安:“從度假莊園回來後,你們樊總是不是一直沒休息過?”
助理毫不猶豫點頭:“對,而且忙的比以前更凶了。”
路天星的良心隱隱作痛,總覺得造成這種情況有自己的一份力。他沉吟道:“你們樊總太過勞累,現在正是身體抗議的時候,也不要隨便挪動他了,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走吧。”
助理很驚喜:“如果您不嫌棄就太好了。”
“不會。”路天星說:“房間很多,如果你想住下來也可以。”
助理點頭道:“那就太謝謝路老師了。”
“沒事。”路天星順勢退出房間,將兩人要住下來的消息告訴管家後,就被錢朗揪去書房,追問道:“怎麼回事?怎麼變成住下了?你之前不是說不想跟樊雲璟扯上關係嗎?”
“正昏迷著我總不能趕著人家走吧?”路天星安撫道:“隻是住兩天,不會有問題的,淡定淡定。”
錢朗無語,有心想說什麼,但是對方昏迷著趕人家走的確不厚道。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隻能止住話題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或許是因為太過勞累,樊雲璟昏迷到次日上午才醒。路天星作為房子主人,得到消息特意來看望他:“感覺怎麼樣?”
“還好。”樊雲璟坐在床上,單手捧著粥碗正在慢吞吞吃飯。他的神色平靜淡定,要不是右手還掛著點滴,單憑氣勢完全不想生病到昏迷的人。
昨天他也是憑借一身氣勢成功唬過彆人的。
路天星看的嘴角微抽,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好什麼好。醫生說你身體虧損嚴重,超負荷運作承受不住才會暈倒,以後再不注意等老了有你哭的,錢重要還是人重要?”
樊雲璟默默挨訓,說:“人重要。”
路天星:“人重要為什麼還會暈倒?”
樊雲璟:“我錯了。”
路天星被他這聲利索乾脆的認錯震的卡殼,半晌才哼了聲,嘟囔道:“知道錯了就要改,不然光知道有什麼用。”
樊雲璟將粥碗放下,認真道:“等明天忙完我就休息。”
路天星看了眼點滴,皺眉道:“你明天很有可能還需要掛點滴……必須去嗎?公司有緊急會議?”
“不是。”樊雲璟說:“明天是新星秀倒數第二場錄製。”
他神色不變,眼神卻微暗道:“我還想看看路老師和殷良辰的約定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