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是一關怕他不死, 又設了一關。
路天星也不知道女主對自己哪來的仇恨, 目光死死地盯著疾駛而來的麵包車,手指積攢著力道,準備先將樊雲璟推出去。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不需要為自己搭上性命。
路天星閉了閉眼睛,攥著樊雲璟的手突然用力猛地推開他。
樊雲璟被推得向後仰去, 臉色頓時一變, 抬腳勾住路天星的後背將人壓過來,伸手圈住脖頸按進懷裡。
兩人齊齊倒在地上,路天星被護在身下,耳邊甚至能感受到輪胎碾壓路麵的震動, 以及雨幕中突然加速的車輛咆哮聲。
路天星將頭埋在樊雲璟的懷裡, 有些死心了。
係統放棄他是對的。
生哪有那麼容易。
該結束了……
“彆怕。”樊雲璟的手指擦過他的眼角, 溫聲道:“睜開眼睛看著, 我說沒事就沒事。”
路天星驚愕,就見熊熊燃燒的貨車後麵突然竄出一輛渾身漆黑的越野車。它的速度比麵包車還快, 疾速越過兩人, 搶在麵包車衝過來前狠狠撞了過去。
越野車明顯經過改裝, 硬度比起普通麵包車不知強多少倍。麵包車就仿佛遇見大人的熊孩子毫無還手之力, 被撞的整個車大幅度轉向。
剛剛還得意惡意的常雅頓時爆發尖叫,慌亂下瘋狂旋轉方向盤, 腳下更是不斷猛踩刹車, 可她很快發現……刹車失靈了。
瞪大的黑眸中清晰映出逐漸靠近的柵欄, 就像逼近的死神, 不斷摧殘著她最後的理智。常雅瘋了。她不想死, 她不要錢了,她想回家,她要回去!
“啊啊啊啊——”
“砰——”
尖叫聲中,麵包車撞開護欄衝出立交橋連人帶車砸進橋下河內。雨幕中湍急湧動的河水就像張開嘴巴的巨獸轉瞬間吞沒一切,短短幾秒變沒了蹤跡。
越野車緩緩降下車窗,帶著鴨舌帽的廖清明側頭看來,陰影下的眼眸看不清神色。他隻說了句:“上車。”
樊雲璟抱著路天星起身,沒有遲疑的拉開車門上車。
車裡暖氣很足,後座還有浴巾毛毯等日用品。樊雲璟抖開毛毯給路天星披上,又展開浴巾想蓋在他腦袋上。
路天星躲開,低聲道:“你用。”
樊雲璟低笑,很享受愛人的關懷,卻還是用浴巾給他擦過臉和發絲才隨意給自己擦了擦,順手搭在肩膀上。
剛剛經曆了太多事情,等到安穩下來反而都沉默了。或許是思緒太亂、又或許是精神疲憊不想說話、他們都沉默著,借此緩衝給自己一個□□的時間。
廖清明車速很穩,邊開邊帶著藍牙耳機聯係人。
他先報警口齒清晰的講明立交橋這邊發生的車禍、以及有人衝出護欄的事情。他表示自己朋友受傷要去醫院,並不能留在哪裡給予幫助,但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聯係他。
掛斷第一通電話後,廖清明又撥出第二通電話,直奔主題:“今天在立交橋上發生一起惡意連環計殺人事件,我認出是朋友見義勇為撞開車子,結果嫌疑人車子失控自己衝下立交橋,聽明白了嗎?”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廖清明冷聲道:“被設計的是樊雲璟,無論是商業惡性競爭還是其他都記住這是惡意殺人,我們是防衛。”
“還有,我的車子沒去醫院是因為樊雲璟不信任外麵醫院,非要見自己的私人醫生。”
就在當事人在身後,廖清明也說的非常明白:“必要時候就往樊雲璟身上推,官商場是他的根,他擔得起。”
路天星聞言默默看了眼身邊人。後者顯然了解廖清明是個什麼德行的人,神色淡定,意料之中。
路天星默默裹好毛毯,繼續沉默。
他的身體本來就弱,從車上跳下來即便被樊雲璟護著也不可避免的出現磕碰,還有突如其來的腿疼、大起大落的心情、以及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此刻小臉慘白,薄唇沒有血色甚至還有咬破的傷痕,裹著白絨絨的毛團縮成一團,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樊雲璟心疼的不行,摩挲著他的手詢問:“腿還疼嗎?”
路天星搖搖頭。
“身上有沒有碰傷?腦袋疼不疼?”
“沒有。”路天星反問:“你呢?你胳膊是不是傷著了?”
“還行。”樊雲璟含糊過去,又問:“你淋了雨,要是覺得難受一定要告訴我。”
路天星點頭,回握住他的手腕繼續逼問:“剛剛落地撞護欄的時候,你後背是不是傷到了?”
樊雲璟盯著他的眼睛,沒有隱瞞:“是,這不是去找醫生嗎,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