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棄她嫁過人,那是為什麼?
她的小臉滿是疑惑。
景熙帝厚實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遮住了她那清澈又讓人無所遁形的目光。
景熙帝歎息,他們差了十八歲啊丫頭,再大的權勢也改變不了年齡的差距。況且還有……
沈繁花一把扯下他的手掌,賭氣道,“你不幫我,那你找個人來幫我!”
景熙帝呼吸一窒。
她就無理取鬨了,怎地?
此時張恒端著一碗藥站在門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恨不自自插雙耳,沈主子,敢明目張膽地向皇帝提出要找麵首,你是第一個。
沉默了一會,景熙帝才吐出兩個字,“不行。”
沈繁花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撒潑打滾,“你欺負人!”
“你不給我吃,也不找個人給我吃,就想活活看我出醜,嗚嗚嗚——”沈繁花埋在他的胸前哭得好不傷心。一開始是假哭,哭著哭著就成真的,許君哲那賤人下的藥,真他媽的讓人難受啊。
景熙帝拍著她的背,沒有作聲。
屋裡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出,低音讓人聽不真切,高音則清晰入耳。
門外,陳晉王嬤嬤紅芍綠倚幾位心腹大管事麵麵相覷。
兩位禦醫眼觀鼻鼻觀心。
陳晉心裡琢磨,老沈家有位皇上血脈的小主子貌似也不錯呀。
過去了好一會,沈繁花才停住了哭泣,她抬起頭,一抹淚,“你將禦醫喊進來吧。”
沈繁花吸了吸鼻子,衝他們笑了笑,道,“張禦醫,鄧禦醫,麻煩你們再幫我放點血。”
“這——”張恒遲疑了一下,但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的,“這法子治標不治本,隻能緩解一時,而且放血過多會傷根本。”加上之前她泡在冰水中小一個時辰,此刻要不是體內還有□□殘留,就該給她固本培元了。
“放吧,等捱過這一劫,後麵再慢慢補回來就好了。”
她估摸著,那□□被她吸入之後,隨著呼吸係統的運轉在心臟處進行血氧結合,然後運送到全身各處,液體係統循環,以及淋巴液以及尿液循環係統,放血管用,出汗管用,還有排泄也是管用的。
說完,沈繁花還瞥了某人一眼。
不要她是吧?那她就放血,放多多的血,放到他心疼死為止!沈繁花嘀嘀咕咕。
張恒鄧九針兩人真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他們鑽進去,好降低他們的存在感。
景熙帝瞥了他們一眼,“說什麼傻話!”接著大掌往她的腦袋一揉,對他們說道,“就按她說的來吧,給她放血時,仔細點。”
張恒鄧九針拱手道,“臣等遵旨。”
還是個小姑娘呢,要是她父兄還在,恐怕現在她還待字閨中不曾出嫁。她這回真是遭了老大的罪了,這種難受,一般的大男人都承受不住。她卻挺了那麼久,意誌力了得。
這一晚,沈繁花一共放了四次血,放血處分彆在耳垂、手腕、腳腕以及指尖。
每一次,兩位禦醫都儘量控製著血量,但十指連心,豈能不疼?給指尖放血的時候,她真的是疼得冷汗直冒。
她估摸著,前後四次放的血,應該不到400ml,300ml頂天了。
她是後世來的,知道人體血液再造功能的強大。隻要休息足夠,營養充足,用不了多久這些血就能回來了。而且她們女人,又號稱每月流血都不死的生物,所以她對身體的恢複並不擔心。但失血讓人疲憊,到寅時時,她已沉沉睡去。
可景熙帝和綠倚等人沒有她的認知,隻看到她不斷地被放血,好多的血,到了最後她睡著時,唇色都是白的。
她被玉女散折磨了一夜,景熙帝也陪了她一夜,中途出去過一次,但很快就回來了。最後直至她睡去,禦醫也說了沒有大礙之後,他才擺駕回宮的。
永平侯火了,繼德鑫茶樓與已婚女眷私通之後,再次火了。因為這一晚,永平侯在萬花樓裡創造了連禦七女的奇跡。
聽說他是夜半的時候被人扔到萬花樓的,到那的時候,雙目發紅,狀若癲狂,整個人猴急得很,拉著人家老鴇,連屋都沒進,直接在過道裡來了一發。
叫樓裡樓外的人都看了個熱鬨。
從不狎妓的他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吧,當時陸續換了幾個女的進去侍候,有好事者統計了他當時的戰鬥次數,又得了一個新外號,許十一郎,紀念他一夜十一次的雅號。
聽說清晨他回去的時候直接腳軟走不動路,是坐著轎攆回去的。
他這樣,讓原先還覺得沈繁花過於剛烈,隻因丈夫犯了一點錯就一點悔過機會都不給直接和離的行為頗有微詞的人,都覺得她和離離對了。
許君哲從萬花樓回府,一路上不發一語,對於那些路人的指指點點以及親友們善意的調侃或者惡意的嘲諷,全都不加理會。
他知道這是報複,他給沈繁花下藥的報複,動手的人讓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走到這一步,其實他內心很迷茫,有些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沈繁花是直接睡到日曬三乾才醒的,原本今天打算前往高府一趟的,不得不擱置了。
不過陳晉一早就派人去和那邊說一聲,具體原因也說了。
其實她外祖母很想過來,但一來她年事已高,二來是她這邊發生了那樣的事,想讓她好好靜養一番,所以他們就不過來了,也不讓小輩的過來打攪她,倒是讓人給她帶回了不少補氣血的藥材,比如人參當歸紅棗等等,讓她好好補一補身子。
紅芍讓人送來一大碗軟糯鮮香的紅棗桂圓甜粥,另配幾樣小菜,佐以許君哲許十一郎的事跡下飯,沈繁花吃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