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
誰也救不了她。
爸爸媽媽沒有,哥哥被關在了黑暗的地窖裡,那個說要娶她,會來接她的少年,也沒有。
那是無邊的黑暗,她等不來任何人的救助。
寧寧被賣了。
賣進了山裡,當了傻子的媳婦。
傻子想要親她,抱著她想要生小孩。
她不願意,就被打死了。
夢到這裡,並沒有結束。
她看到了蘇藜冒充她,進了王家,嫁給了王磊。
嫁妝就是賣了她的那五百塊錢買的三轉一響。
剩下的錢也全當了她的壓箱底。
寧寧在夢裡哭泣。
……
夢醒了,她還是她。
還是那個四歲的小團子寧寧,而不是十三歲的蘇寧寧,也不是被打死在黑洞洞房間的蘇寧寧。
她隻是平白多了記憶,心智並沒有變成十三歲的蘇寧寧。
還有夢裡那無邊的無助,痛苦,還有死去的孤獨。
似乎那隻是一場夢,並不是她悲慘無助的人生。
她也以為隻是一場夢。
直到,夢醒了,看到了那兩個人販子。
就是夢裡的那兩個人販子。
那兩張臉,寧寧就是死都不會忘記。
原來,夢真的不隻是夢,它是真實的。
寧寧害怕,躲在灌木林裡,不敢動。
她怕一動,就被抓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忍不住,手已經伸向了自己的脖間,那裡戴著一個水滴樣的項鏈。
在夢裡,這個項鏈最後是被蘇藜搶走的。
蘇藜用它融合了她的係統。
寧寧自小戴在身上,能給她帶來好運的項鏈。
此時還在她身上。
她每次緊張無助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摸這串項鏈。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每次摸了項鏈,她心裡的緊張都會少許多。
心裡不停地祈禱著,希望這次能夠逃過這一劫。
“那個小丫頭說,就在裡麵。”前麵傳來男人的聲音,是一個齙牙男人。
另一個突眼男人道:“猴子,你剛才就不該放跑了那個丫頭。”
否則就有兩個了,價錢也能多一份。
叫猴子的齙牙男道:“那丫頭警惕性太高,而且就在生產田那邊,咱倆一動,那邊就知道了。做咱們這行,安全第一。”
突眼男人點頭。
猴子比他入行早,經驗比他足。
他隻眼見著可以多一個小孩,猴子想得比他全麵。
此時,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寧寧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
是堂姐!
是堂姐把他們叫來的。
堂姐竟然不是威脅,真的把人販子叫來了。
蘇寧寧不明白,堂姐為什麼這麼壞?
她們都是奶奶的孫女,從小欺負她就算了,為什麼要賣掉她?
男人似乎往這邊張望,寧寧的心跳跳得更快了。
緊緊地閉上眼睛,在心裡不停地祈禱著自己能夠脫險。
突然,旁邊有人靠了過來。
這一靠近,寧寧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以為來的人是那兩個男人。
嚇得魂都掉了。
嘴巴微張,幾乎同時,忍不住脫口而出的尖叫——
嘴裡倏地被人捂住,尖叫聲掩在了手掌間。
寧寧瞪大眼睛,望向那人。
是一個漂亮得不像話,像年畫似的的小哥哥,七八歲。
是她隔壁的小哥哥汲祥。
這一動,灌木林發出了聲響。
本來就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個男人,腳步已經往這邊靠近。
“那邊有動靜。”其中一人道。
“那小崽子,肯定藏在那裡。”
突然,一隻兔子,從那灌木林跌了出來。
兔子的腿上有傷,滴著血,正一拐一拐地往外麵跑。
一跑動,引得灌木動了動。
“是隻兔子。”那個齙牙男人咧嘴笑了笑,伸手就將那隻兔子抓了起來,“這下有口福了。”
“彆想著吃了,趕緊找孩子。”突眼男人道。
“你說,這不就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嗎?不是最容易騙的,怎麼警惕性會這麼高?”
齙牙男人很苦惱,他這邊剛開口,那小孩就跑了。
他明明手裡還拿著一塊糖,他長得也沒那麼凶,怎麼就跑那麼快?
兩人似乎也沒走遠,一直在這附近轉,沒有因為灌木林跳出個兔子,就放棄這一片地。
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他們都不想放過。
寧寧大氣不敢出。
她身邊的汲祥,也不敢說話。
一張嘴緊緊地抿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尋找著孩子的男人。
手裡還緊緊地抓著一個彈弓。
男人手裡提著的,是他好不容易用彈弓打到的兔子,本來想拿回家給媽媽補身子,這會全沒了。
眼裡閃過一絲遺憾。
男人們已經走到灌木林邊,手已經撥向了灌木。
寧寧驚恐地瞪大眼睛。
汲祥手裡的彈弓已經慢慢拉開,拉至最大弧度,對準了其中一個男人的眼睛。
用力地舔了舔嘴唇。
隻要他們敢上前,他就把他們的眼睛打穿。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開文了,開文三天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