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藜,寧寧眼瞳猛地一縮。
她搬起了小板凳,“哼哧哼哧”地想要離開院子。
就看到蘇藜大步地朝她走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眼裡是一種傲然,看不起寧寧的高傲。
仿佛寧寧是地上最卑微的蟲子。
“你走開,我不想理你。”寧寧也是有脾氣的。
蘇藜把她騙到了西山,她差點被人販子抓走,要不是吉祥哥哥把她救回來,她就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她不想跟蘇藜說話。
蘇藜卻沒有離開,就擋在寧寧麵前。
她的眼裡沒有半點溫度,看著寧寧就好像看著死人一樣。
她說:“你知道你喝的藥,是從哪裡來的?”
寧寧不想跟她說話,不想搭理她,也不想回答她。
她喝的藥,自然是爸爸媽媽拿來的。
哪裡來的,關蘇藜什麼事?
哼!
寧寧也是有脾氣的,就是不想理她。
在西山的時候,蘇藜還威脅她。
說不去西山,就讓奶奶打她。
寧寧很記仇,她和蘇藜就是仇人。
在夢裡,她還搶了自己的鏈子。
還讓奶奶把她賣了。
她還記得夢裡,媽媽最後被他們逼瘋了。
爸爸最後抱著媽媽,跪在他們麵前,求他們救救媽媽。
他們冷漠得,就好像爸爸不是他們的兒子,媽媽不是他們的兒媳婦。
蘇藜還來她的墳頭,說什麼“謝謝。”
謝謝她的成全。
寧寧搬著小板凳,從蘇藜的身邊繞過去。
但又被她堵上了,蘇藜並沒有放過她,“你哥跑去牛棚,找了那些牛鬼蛇神拿的藥。”
在村人眼裡,牛棚那邊的人,都是牛鬼蛇神。
蘇藜自然不會這樣想,那些都是大人物,將來都會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將來那些人,都是被國家重視的那批人。
但是寧寧不知道。
她聽到蘇藜竟然這樣說牛棚那些爺爺奶奶,還有叔叔伯伯們,她心裡就很氣。
牛棚那邊的事,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那邊關著的,都是犯了錯誤的,但哥哥說他們都是被冤枉的。
她自然相信哥哥說的,被冤枉的,以後肯定會平反的。
所以她並沒有像村裡其他小孩一樣,對那邊特彆厭惡,相反,她和哥哥一樣,力所能及,會幫助那邊。
她覺得,那些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這次能夠退燒,媽媽說就是哥哥跑去那邊要來了草藥。
蘇藜怎麼能夠這樣說那些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們呢?
“封建糟粕知道嗎?你哥找了那邊,那就是有封建迷信傾向,這是革命所不允許的。”蘇藜一說起這個頭頭是道。
這話,她也隻敢跟寧寧說說。
寧寧就是個小傻子,從來都膽小怕事。
隻要她這麼一說,就會怕。
在外麵,她自然不會這樣說,蘇藜還想要刷那邊的好感度。
一旦這話傳出去,讓那邊知道是她說的,那她這好感度就刷不了。
將來那些人被平反,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寧寧蠻不在乎:“那又怎樣?”
蘇藜:“你們跟那邊接觸,那就是黑五類。知道什麼是黑五類嗎?”
寧寧皺眉。
蘇藜又道:“那就是跟臭老九一樣臭。”
寧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臭老九是什麼,她也知道一些。
他們說吉祥哥哥家就是臭老九。
吉祥哥哥的爺爺,就是地主老財。
吉祥哥哥的爸爸就是資本家,被槍斃了的。
“怕了吧?你隻要把你脖子上戴著的鏈子給我,我就不告發你,不告發你哥哥。”蘇藜哄著她。
蘇藜覺得,寧寧就是個四歲的小姑娘,她這一騙,一準把她嚇著。
鏈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寧寧卻連連搖頭:“不。”
鏈子是她的寶貝,她誰也不會給。
特彆是蘇藜,更不能給。
她不想變成夢裡的她。
寧寧搬著小板凳,就跑開了。
但蘇藜攔著她,她回不到房間。
寧寧把手上的板凳一放,就跑出了院子。
“你站住,把鏈子給我!”蘇藜惡狠狠地說,上手就要去搶。
寧寧護著鏈子:“不!”
她覺得蘇藜太可怕了,跟夢裡的一樣可怕。
夢裡,蘇藜就是這樣盯著她的鏈子,搶了她的鏈子。
鏈子是她的命。
“你給我!”蘇藜露出凶相,上手就搶。
寧寧嚇得,幾乎要哭了:“我就不!”
一頭紮進了一個胸膛。
這份衝力,差點就把來人撞倒在地。
“吉祥哥哥。”寧寧的聲音帶著哭意。
蘇藜沒追上寧寧,見寧寧已經被汲祥護在了身後,她刹住了腳步。
“汲祥哥哥。”她糯糯地喊。
汲祥是書裡的男配。
原來不是蘇家大隊的。
他家裡的成分不好,爺爺是地主,父親是大資本家。
他爺爺,在解放沒多久,就被槍斃了。
後來他爸爸也被槍斃了。
汲祥隨著汲母方惠來到了蘇家大隊落戶。
蘇藜知道,雖然現在的汲祥是個小可憐,家裡就一個寡母,寡母還生了病,乾不得生活。
家裡一切生計,就靠著八歲的汲祥。
但她也知道,在六年後汲祥賺到了第一桶金。
當時深市那邊剛剛設立了特區不久,才十四歲的汲祥膽大心細,一個人跑去了深市,在那裡什麼都敢乾,竟真的讓他闖了出來。
後來,汲祥成了蘇家村第一戶萬元戶,後來汲祥拿著錢來了甘寧縣,投資辦廠,還幫著蘇家村辦起了旅遊事業,帶動了整個平臨坡的經濟,帶動了甘寧縣的經濟。
整個市裡的經濟,也有他推動的一分功勞。
蘇藜知道,汲祥一直默默地背後支持著蘇寧寧。
是書中讓人心疼的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