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瞧得心中好笑,沒想到殷公子瞧著清冷,居然跟團哥兒一樣是個嗜甜的。
這會兒乳豬表皮的糖漿也風乾的差不多了,容妤喊英娘進來幫著守火,自己則拎了乳豬出去準備進行倒數第二道步驟——烤製。
烤製方法一般有兩種:明爐與暗爐。
容妤用的是暗爐,說白了就是傳統
的土爐,用來烤鴨烤鵝什麼的最好不過,這會兒爐子裡的溫度已經燒好了,容妤將乳豬**放了進去,因為不常用這麼爐子,火候什麼的得時時照看著,容妤乾脆搬了幾把凳子在不遠處的樹下邊納涼邊注意火候時間,殷玠自然也施施然坐在了旁邊。
“不知道殷公子是哪裡人?聽口音倒不像是淮安本地的?”在廚房有事做還好,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但這會兒兩人就這麼乾坐著,總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容妤笑著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殷玠瞥了她一眼,點頭,淡淡道:“在下祖籍盛京,容娘子似乎也不是淮安人?”
容妤笑,“沒錯,我出身南城,如今不過是在這兒謀生罷了。”原主雖然出生在盛京,但算下來在南城待的時間要多得多,就連口音也是偏向南方的吳儂軟語,眼下說自己是南城人可謂是理直氣壯。
“不知道殷公子是做什麼的?”容妤笑道:“我見殷公子氣度不凡,必不是平常人家吧。”
殷玠斂目,“容娘子過譽了,不過是尋常商賈之家。”
這話容妤不大信,她自詡看人有一套,這位殷公子舉止投足間儘顯矜貴,身上的氣韻絕不是平常的商賈之家能蘊養出來的,即便是從商的,那隻怕也是頂級富商之流。
不過本就是隨口閒談,人家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巴巴的問,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見殷玠手指摩挲著杯壁,幾番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話要說,容妤笑道:“殷公子可是有什麼要問的?”
殷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盤旋在心中很久的疑惑問了出來,“團哥兒?”
話沒問完,容妤懂了他的意思,臉上笑容收了收,歎道:“說來也是我對不住團哥兒,從前我身體不大好,不怎麼能顧得上他,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團哥兒聰慧,也請大夫瞧過,身體沒什麼問題,到現在還不說話不是不能說,而是不願說。”
說起來容妤也愁得很,這段時間團子明顯開朗了不少,有時也會表露出想說話的意思,但不知怎麼的就是說不出來,她怕團哥兒心裡壓力大越急越說不出來,乾脆也就不逼他,讓他順其自然。
畢竟麼,隻要硬件沒問
題,說話不過是遲早的事,隻是有些遺憾不能聽軟軟的小奶音叫自己阿娘。
殷玠皺了皺眉,倒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心中也有些遺憾,他從前隻聽開陽提過一嘴,說容娘子夫君死的早,一個人帶小娃娃又要忙著開店做生意有些不容易。
孤兒寡母的,孩子又是這麼個情況,彆看容娘子現在臉上輕鬆,隻怕心裡難受著呢,殷玠難得生出了一絲同理心。
畢竟那小娃娃生的可愛,十分的合他的眼緣,不然也不會特意讓天樞找什麼匕首送他。
至於容娘子,不得不說那做吃食的手藝對極了他的胃口。
殷玠琢磨著,對於這對難得看得順眼的鄰居母子,平日裡還是要多幫襯幫襯,橫豎開陽與大白在府裡也鬨騰,乾脆就派出去幫著乾活吧,算是對容娘子送吃食的感謝。
不知道已經被自家王爺琢磨著送人的開陽正循著香味兒往這邊躥,隔得老遠就在嚷嚷,“容娘子,好香啊,這烤乳豬是已經做好了麼?”
算算時辰是差不多了,容妤起身,快步朝烤爐走去,一邊衝圍著烤爐打轉的開陽笑,“還沒呢,且再等等。”
看著一臉垂涎嚷嚷著想吃的開陽,殷玠轉著手上的扳指,眯了眯眼,突然覺得將開陽丟出去可能不大好,畢竟,貪吃,丟人!
油脂香味和著糖香在爐火炙烤中彼此交融,逐漸融合成一股異香,光是聞著就讓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紅豆一直守在烤爐前,見容妤來了趕緊讓位,“小姐,你看看好了沒,這香味兒實在是太霸道了,就連我身上都快跟這烤乳豬一個味兒了。”
容妤笑了笑,用特製的鐵鉗將它夾了上來。
隻見乳豬表皮被烤的焦紅油亮,一層清而白的油脂裹著豬身,伴隨著焦糖香味兒,聞著隻覺得異香撲鼻。
“烤好了。”容妤對成品還算滿意,見不知什麼時候大家都被這股子烤肉香給吸引了過來,大白更是口水哈喇子流了一地,容妤笑道:“隻不過還差最後一道工序。”
說完,拿出一早就備好的蜂蜜罐子,用刷子趁熱在豬身上薄薄塗了一層,乳豬表皮愈發的油亮光澤,當真是色如琥珀。
烤乳豬已經完成,這場宴席的菜色就算是完成了大
半,容妤緊跟著進了廚房,去準備接下來的菜,由於食材都是早就備好的,現在隻用炒就行了,倒也省事,不一會兒的功夫,菜陸續都上了桌。
已經是傍晚,天氣放涼,清風一掃讓人覺得十分的舒爽,容妤乾脆讓人將桌子抬到了院子裡。
五菜一湯外加一隻烤乳豬,不能算十分豐盛,但好在色香味俱全,酸甜鹹辣淡各色滋味都有,光是看著就是一場視覺盛宴。
“菜不多,還望諸位不要嫌棄。”容妤笑道。
殷玠搖頭,“這菜色都十分精致,容娘子費心了。”他一下午就在這兒待著,是親眼看著容妤忙前忙後上下折騰的,彆的不說,就那隻烤乳豬就耗費了不少功夫,而且大概是因為勞累了,容妤臉色都似乎有些不大好,殷玠當然不會這個時候挑刺,更何況也沒得刺挑。
殷玠雖說出身皇族,但在軍中隨意慣了,並不大講究那套所謂的主仆有彆尊卑有道,更何況是在彆人家裡做客,也沒必要擺架子,因此,最後滿滿的圍了一桌人。
紅豆與英娘雖說平常也是與容妤同桌吃飯,但那是因為掌櫃的待人和氣,又熟悉,知道掌櫃的並不講究這些,所以當殷玠讓她們上桌子的時候還推推諉諉的有些不大敢,怕人說沒規矩,直到見開陽與天樞都坐下了,兩人才道謝靠邊坐了。
大白也很想上桌,但它不敢,畢竟今日的賬還攢著沒算呢,隻能委委屈屈的趴在地上,眼巴巴的等著好心人的投喂。
“這乳豬烤的當真是香,皮酥肉嫩,肥而不膩,又鮮又嫩,入口還帶著奇香。”開陽自覺擔任起了美食評論員的職位,十分儘責的給出美食反饋,“還有這道魚香肉絲,我還琢磨著哪兒有魚,尋思著是不是容娘子你做菜的時候忘放了,原來不過是取了這個名,彆說,就算是沒有魚吃起來照樣香的很,都不用擔心有魚刺了......”
一樣樣數下來,開陽簡直吹得天花亂墜,吃著樣樣都是美味。
容妤笑道:“隻要諸位不嫌棄就罷了。”請客麼,當然得客人吃得高興才行。
殷玠夾了一塊蜜汁糯米藕,眼下藕已經放涼了,澆上了一層蜂蜜,吃起來格外清甜潤口,可謂是十分合他的心意,一塊接著
一塊夾,其他人不過隻是略嘗了嘗味兒,一盤糯米藕竟大半都進了殷玠的肚子,至於剩下的一小半,則被團哥兒包攬了。
“團崽,你臉怎麼了?”眾人正吃得熱鬨,容妤感覺袖子被人拽了拽,扭頭就看見方才還白嫩的兒砸此時臉上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許多小紅點,頓時一驚。
團哥兒大眼睛的蓄著淚,癟著小嘴就去撓胳膊。
容妤心中一個咯噔,刷起他的袖子一看,果然,胳膊上也長滿了小紅點。
作者有話要說:容妤:好人!
殷玠:女人就是麻煩!
眾人:活該單身!
我覺得文風被我帶偏了......明明想寫正經古風來著,好叭,誰讓作者就是一個不怎麼正經的沙雕呢,還請大家做好時不時沙雕一下的準備...畢竟...我控製不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