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與清醒,兩種意識在他腦裡打著架,結果他一時沒抗住,就倒了。
楊不棄閉了閉眼,歎了口氣:“我早說這種為有風險……”
“這次真是意外。”蒲晗道,“本來控製住的。那些幼年版,因為徐徒然的能,都顯傻乎乎的……”
隻是他也傻。沒仔細看,正好召喚了個比較麻煩的。
楊不棄:“那現在呢?先叫停?”
“不能叫停。徐徒然說對,憑本召喚的邪物,當然物儘其用!”蒲晗振振有詞地說著。如果他臉色沒那難看,這話會更有說服。
“怎用?我現在狀態也不,再畫一套符文就是極限。你現在估計也……”楊不棄話說一半,忽然意識什,晃了晃蒲晗,“等等,你老實告訴我。徐徒然現在的真實等級是什?”
“燭啊,能是什?”蒲晗道。
……?
楊不棄懵了一下:“從螢升上來的?”
蒲晗覺他問奇怪:“不然呢?從燈跌下來的?”
“……不是,主要這太快了……”楊不棄回憶了下徐徒然成為能者的時間,雖然早有預感,仍不免為她這升級速度暗暗咋舌,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考這些的時候。
他想了想,道:“這樣,接下去的符文,讓她和我一起畫。燭的話,繪製禁錮、壓製和防禦符文,應該也是夠用的……”
“倒也不是不。她確實有天分。”蒲晗想了想,又皺起眉,“可這套符文繪製,要注意的點很多。她現在臨時學,會不會太晚了?”
楊不棄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忽見徐徒然從門外探進半個身。
“裡麵沒吧?”她問道,“都好嗎?我這邊遇點小問題……”
楊不棄剛想應,視線落在徐徒然的手上,神情登時一變:“你手怎了?”
隻見徐徒然的手指上一片紅,正往下滴著血。
“哦,沒,這就是我說的小問題。”徐徒然有點尷尬地將手指的傷口捏住,“剛剛領外麵的那個,它好像不太服管,蠟燭困不住它。我就割了自己的手,學著你那樣畫了個圖……”
結果不知為什,畫完符文的瞬間有點暈——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手割有點深了,血止不住。
楊不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衝了過來,一邊快速往她傷口上蓋上白光一邊道:“那那隻71號呢?它怎樣了?”
“它沒怎樣啊。加了禁錮符文以後就消停了。”徐徒然漫不經道,“不過這會不會乾擾你之後的繪製啊?要不要去抹掉重來……”
楊不棄:“……”
“你剛說,已經消停了?”他下意識反問一句,旁邊的蒲晗已經按捺不住,先衝出去了。
徐徒然一臉莫名,楊不棄尷尬一笑,推著她一起出去,才剛走廊,就見蒲晗正站在一房間外麵,饒有興致地盯著屋內一枚畫在牆上的符文。
見兩人出來,他一手指過去,好奇地問楊不棄:“你過她?”
楊不棄無奈:“拜托,你是個全知——你能少做這些讓我懷疑你理智的可疑發言嗎?”
“我懶自己去看了。”蒲晗笑了一下,小地用左手虛空描畫了一遍,“這個完成度——可以的。確實能用。”
這一套符文本身就包含了炬級輝級不等的量,但必須由人灌注量觸發。理論上來說,燭級是低要求,但實際中,操作者都是燈級起步,一個燈級,不見能畫完一整套。
所以徐徒然在畫完這一枚符文後,會感覺自己暈了一下——量瞬間抽走部分,能不暈嗎。
“就和你說了,她真的可以。”楊不棄低道。蒲晗神情古怪地睨他一眼。
道理我都懂。不過她可以,你意個什勁?
“那就按你剛才說的做吧。”蒲晗本就虛弱,興頭一過,整個人又顯沒精打采起來,衝楊不棄點點頭,就默默遠離了房間門,靠牆坐下休息。
楊不棄應了一,轉頭正要和徐徒然交流符文繪製的,視線掃過走廊的另一側,表情忽然一頓。
“那個,徐徒然。”他叫了徐徒然的名字,指了指擺在走廊內的根蠟燭。“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要把蠟燭擺在那個位置?”
他之前看過徐徒然擺蠟燭。用量都很省。因為蠟燭的總數有限,她絕不會胡亂擺放,在用蠟燭成功圈住一個71號後,會試探地拿走根,看能不能再減少一下用量。
然而那根蠟燭——卻是擺在走廊裡。
沒有任何可憎物存在的走廊裡。
這讓楊不棄中騰起些微妙的感覺。
“啊,那邊嗎?那邊……”徐徒然跟著瞟了過去,微微蹙眉,神情忽然變有點茫然。
“那邊……哦,對,我想起來了。我剛看那邊也有黑絲,像是從旁邊房間漏出來的,就順手放了根過去……”
誒?
她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突然偏了下頭:“奇怪。”
“那些黑絲,怎在啊?”
……
楊不棄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除了蠟燭外空無一物的走廊,喉頭滾動了一下。
“徐徒然,那個方向,什都沒有。”
“所有的可憎物,都你好好地關在屋裡。那裡什都沒有。”
徐徒然卻像是沒聽他的話,依舊困惑地望著那根蠟燭所在的位置。一旁的蒲晗似是意識了什,臉色瞬變。
“不……那邊是有黑絲的。不過那不是這些爟級的絲線……”
楊不棄:……
“徐徒然,彆看了!”他一下明白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去捂徐徒然的眼睛。他身後的蒲晗卻比他動作更快——
不,準確來說,是菲菲的動作更快。
她乎是拖著蒲晗從地上撲過來,手掌側過來,神準地劈中徐徒然的後頸!
……一手刀下去,徐徒然沒,蒲晗她帶撞了過來,撲在楊不棄身上。個人瞬間摔做一團。
楊不棄:……
“蒲晗——讓你媳婦少看點電視劇不!誰告訴她劈這兒就一定會暈的啊!”他忍無可忍地叫了出來,一手墊在徐徒然下麵,另一手依然牢牢捂著她的眼睛。
也虧這一摔,徐徒然終於清醒了過來——她楊不棄從地上攙扶起來,扶進了另一邊的空房間裡,緩了一會兒,明白了:
“我剛才,看的是真正的鬼屋71號?”
“……嗯。”蒲晗喘著粗氣坐在她對麵,將可憐兮兮的菲菲摟在懷裡,“來,看我這邊,不要看其他方向——你剛才看它眼睛了嗎?”
“……不算完全看。”徐徒然回憶了一下,抿了抿唇,“但能感覺那些眼瞼正準備睜開。”
蒲晗:“……”
他揉了揉臉,嘖了一:“這有點大條了。”
也是他的鍋——徐徒然之前的表現太正常了,以至於他自己都忘了,那些爟級71號,它們同樣是徐徒然的同傾向階,同樣會對徐徒然造成影響。
雖然沒那強勢,但潛移默化,積少成多,說不定就會造成某些比較糟糕的結果。
就比如現在——徐徒然在恍惚中沒有注意避開真正鬼屋71號的黑色絲線,對視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聽她的描述,差一點,鬼屋71號的本體就能“看”她了。
“徐徒然不能再在這些可憎物附近活動了。”蒲晗歎氣,“它們會進一步影響她的。而且……”
“而且,如果我一個不慎,真的引來本體的視線。它就能看我們所做的一切了。”
徐徒然淡淡接口,神情平靜:“我們沒有做好準備。如果它采取動,我們就會功虧一簣。”
“你那個無知之盾,不能再給她用一次嗎?”楊不棄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蒲晗,後者無奈地搖了搖頭,“一人隻能用一次。而且我現在也沒多餘的體了。”
楊不棄:……
“有一個方法,就是讓她暫時失去意識。”蒲晗道,“就像菲菲剛才想做的那樣。而且必須拉遠她和那些71號的距離。”
徐徒然下意識地捂了下腦門,跟著站起了身。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出去吧。”
“你一個人?”楊不棄皺眉,“我陪……”
“蒲晗都這樣了,你是陪他吧。”徐徒然道,“而且你們抓緊時間準備好封印盒——我房間裡有安眠藥,有長夜傾向的靈異物件,都是能夠幫助入眠的。”
說完就準備往外走,沒走步,又楊不棄叫住。
他快步追過去,盯著徐徒然的眼睛,認真道:“你能保證,你一個人出去後,不會再做什危險的嗎?”
我能保證個鬼……徐徒然默默想著,卻是意意地點了點頭。
楊不棄:“……”
他再次抬手捂了下臉,麵上露出分無奈,跟著伸手在口袋裡一陣掏摸,將一個小噴壺和一瓶藥交了徐徒然手裡。
“噴壺裡麵是毒霧,使用起來敵友不分。所以用的話一定要保持距離。藥瓶裡是急救藥,如果遇嚴重的□□傷害,就吃這個,含著吃,但一次不能用超過五片,不然會長出多餘的器官……”
徐徒然略顯驚訝地看他一眼,點了點頭,視線掠過藥瓶,下意識念出上麵的字:“萬用救丸……?”
“我天?你真買了?”蒲晗投以震驚的目光,楊不棄立刻道:“什買的?這是我自己做的!用能做的!隻是借用了這個藥瓶而已,能不能不要過度發散!”
蒲晗:“……哦。”
徐徒然不敢耽擱,道過謝後匆匆離開。蒲晗望著她的背影,直確認她走遠了,方道:“所以,你為什會有救丸的藥瓶?”
楊不棄:……
“你管那多呢。”楊不棄沒好氣道,“考慮接下去的是吧。徐徒然不在,畫符文的又少一人。該怎控製接下去的小魚仔又是一個問題……”
“實上,我覺我們不要更多的小魚仔了。”蒲晗聳了聳肩。
楊不棄:“?”
蒲晗笑了下,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一支紅色的鋼筆。
楊不棄臉色微變:“這不是徐徒然的那支筆?你什時候拿過來的?”
“不是我拿的,它自己過來的。就在我說‘它’快要看徐徒然的時候。”
蒲晗好整以暇地望著那支鋼筆,後者一動不動地躺著裝死,直蒲晗的目光盯麻了,方打開筆蓋,從筆尖出擠出好個紅色的墨水泡泡。
泡泡飄了空中,自破滅,形成兩字。
【雖然我人現在在這兒。】
【但我的精神與她同在。】
楊不棄:……
“光出個精神沒用啊。”蒲晗幽幽地說著,將筆橫過來,給楊不棄看它身上的符文,“這支筆吧,雖然處在封印中,但本身等級絕對是夠的。而且你看,這裡防禦和壓製的符文都是自帶的。你隻要畫吸收和轉化的那一部分就。”
“把它當做封印盒的量來源,是不是要省很多?”
筆仙之筆:……
……?!!!